離離原上草詩詞鑑賞
離離原上草詩詞鑑賞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出自唐朝詩人白居易的古詩作品《賦得古原草送別》第一二句,離離原上草全詩如下: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
【註釋】
1、賦得:凡是指定、限定的詩題例在題目上加“賦得”二字
2、離離:形容野草茂盛,長長下垂的葉子隨風搖擺的樣子
3、枯:枯萎
4、榮:繁榮茂盛
【譯文】
草原上的野草長得很旺,每年都會經歷枯萎和繁榮的過程。野火也無法將它燒盡,春風一吹,它又生長了出來。野草的香味遠遠傳來,陽光下,翠綠的野草通向那荒涼的城鎮。又送走了親密的好朋友,這繁茂的草兒也充滿著離別之情。
【鑑賞】
首句即破題面“古原草”三字。多麼茂盛(“離離”)的原上草,抓住“春草”生命力旺盛的特徵,可說是從“春草生兮萋萋”脫化而不著跡,為後文開出很好的思路。就“古原草”而言,何嘗不可開作“秋來深徑裡”(僧古懷《原是秋草》),那通篇也就將是另一種氣象了。野草是一年生植物,春榮秋枯,歲歲迴圈不已。“一歲一枯榮”意思似不過如此。然而寫作“枯──榮”,與作“榮──枯”就大不一樣。如作後者,便是秋草,便不能生髮出三、四的好句來。兩個“一”字復疊,形成詠歎,又先狀出一種生生不已的情味,三、四句就水到渠成了。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是“枯榮”二字的發展,由概念一變而為形象的畫面。古原草的特性就是具有頑強的生命力,它是斬不盡鋤不絕的,只要殘存一點根鬚,來年會更青更長,很快蔓延原野。作者抓住這一特點,不說“斬不盡鋤不絕”,而寫作“野火燒不盡”,便造就一種壯烈的意境。野火燎原,烈焰可畏,瞬息間,大片枯草被燒得精光。而強調毀滅的力量,毀滅的痛苦,是為著強調再生的力量,再生的歡樂。烈火是能把野草連莖帶葉統統“燒盡”的,然而作者偏說它“燒不盡”,大有意味。因為烈火再猛,也無奈那深藏地底的根鬚,一旦春風化雨,野草的生命便會復甦,以迅猛的'長勢,重新鋪蓋大地,回答火的凌虐。看那“離離原上草”,不是綠色的勝利的旗幟麼!“春風吹又生”,語言樸實有力,“又生”二字下語三分而含意十分。宋吳曾《能改齋漫錄》說此兩句“不若劉長卿‘春入燒痕青’語簡而意盡”,實未見得。
此二句不但寫出“原上草”的性格,而且寫出一種從烈火中再生的理想的典型,一句寫枯,一句寫榮,“燒不盡”與“吹又生”是何等唱嘆有味,對仗亦工緻天然,故卓絕千古。而劉句命意雖似,而韻味不足,遠不如白句為人樂道。
如果說這兩句是承“古原草”而重在寫“草”,那麼五、六句則繼續寫“古原草”而將重點落到“古原”,以引出“送別”題意,故是一轉。上一聯用流水對,妙在自然;而此聯為的對,妙在精工,頗覺變化有致。“遠芳”、“睛翠”都寫草,而比“原上草”意象更具體、生動。芳曰“遠”,古原上清香瀰漫可嗅;翠曰“晴”,則綠草沐浴著陽光,秀色如見。“侵”、“接”二字繼“又生”,更寫出一種蔓延擴充套件之勢,再一次突出那生存競爭之強者野草的形象。“古道”、“荒城”則扣題面“古原”極切。雖然道古城荒,青草的滋生卻使古原恢復了青春。比較“亂蛬鳴古塹,殘日照荒臺”僧古懷《原上秋草》的秋原,就顯得生氣勃勃。
作者並非為寫“古原”而寫古原,同時又安排一個送別的典型環境:大地春回,芳草芊芊的古原景象如此迷人,而送別在這樣的背景上發生,該是多麼令人惆悵,同時又是多麼富於詩意呵。“王孫”二字借自楚辭成句,泛指行者。“王孫遊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說的是看見萋萋芳草而懷思行遊未歸的人。而這裡卻變其意而用之,寫的是看見萋萋芳草而增送別的愁情,似乎每一片草葉都飽含別情,那真是:“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李煜《清平樂》)。這是多麼意味深長的結尾啊!詩到此點明“送別”,結清題意,關合全篇,“古原”、“草”、“送別”打成一片,意境極渾成。
全詩措語自然流暢而又工整,雖是命題作詩,卻能融入深切的生活感受,故字字含真情,語語有餘味,不但得體,而且別具一格,故能在“賦得體”中稱為絕唱。
《賦得古原草送別》是唐代詩人白居易的成名作。此詩透過對古原上野草的描繪,抒發送別友人時的依依惜別之情。它可以看成是一曲野草頌,進而是生命的頌歌。詩的前四句側重表現野草生命的歷時之美,後四句側重表現其共時之美。全詩章法謹嚴,用語自然流暢,對仗工整,寫景抒情水乳交融,意境渾成,是“賦得體”中的絕唱。人教版小學課本中的古詩《草》選取的是該詩前四小句。
此詩作於貞元三年(787),作者時年十六。詩是應考的習作。按科場考試規矩,凡指定、限定的詩題,題目前須加“賦得”二字,作法與詠物相類,須繳清題意,起承轉合要分明,對仗要精工,全篇要空靈渾成,方稱得體。束縛如此之嚴,故此體向少佳作。據載,作者這年始自江南入京,謁名士顧況時投獻的詩文中即有此作。起初,顧況看著這年輕士子說:“米價方貴,居亦弗易。”雖是拿居易的名字打趣,卻也有言外之意,說京城不好混飯吃。及讀至“野火燒不盡”二句,不禁大為嗟賞,道:“道得個語,居亦易矣。”並廣為延譽。(見唐張固《幽閒鼓吹》)可見此詩在當時就為人稱道。
詠物詩也可作為寓言詩看。有人認為是譏刺小人的。從全詩看,原上草雖有所指,但喻意並無確定。“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卻作為一種“韌勁”而有口皆碑,成為傳之千古的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