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在那一塊土裡隨筆散文

幸福,就在那一塊土裡隨筆散文

  海子的幸福大抵是:劈柴、餵馬、周遊世界,再有一所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房子。很多人都有如此夢想吧?

  但我的幸福似乎比他更奢侈一些,我還想要一小塊肥土,我要用來養花種菜。

  但蝸居套房的我,理想難以實現,只好在窗臺擺放幾盤花草,聊以解憂。我不追求奇花異草,也不在乎花草是否名貴難得,只要它們能在春天給我帶來春的氣息,夏天枝葉茂盛,秋天也能呼應那個時節,哪怕冬天它們都寂寞無言。每一次,窗臺冒出一葉嫩茅,我都要讓老婆孩子來觀賞一番。我們一起趴在窗臺讚歎它們的新生,哪怕是雜草的生長,在我眼裡都是生命的迸發。

  我時常盤算著,有一天我能買個帶院子的大房子,我一定要留出一塊土地來。我要把這土地整理得乾乾淨淨的,劃上幾壟,每一壟都種上不同的蔬菜,每一個季節都種當季的蔬果。我要種上青菜、西蘭花、土豆、西紅柿、芹菜、蘿蔔、花菜、西瓜、南瓜、葡萄、……一壟接一壟,一茬接一茬,一季接一季,決不讓土地空閒。

  我還要在土地的周邊,還有牆角的犄角旮旯裡,都種上一些花木。我要利用好每一寸土地,讓每一寸土地都生機勃勃,都能報告季節的資訊。

  每一餐我都要招呼著我的孩子:“娃,門口拔幾顆青菜來,晚上炒炒!”

  我也要給我的孩子一小片土地,讓她像我小時候一樣,種幾棵自己喜歡的小花小菜,養一些小苗。

  我小時候在家裡的圍牆上鋪了一層土。在那一層土上,每一年我都會種上小小的具有極強生命力的紅色或者黃色的“護士花”,還有一樣具有很強生命力的“夜夜紅”。我還會種上一些高梁的種子——那是上一年秋天我採摘回來保留的。我要讓它們在那裡生根發茅,待到它們長到20釐米高的時候,再移植到其他地方。

  不像現在的孩子,他們幾乎五穀不分,甚至都不知道土豆是長在地上還是地下,西瓜是長在藤上還是樹上,花生是要摘的還是挖的。

  有一次我跟一位同學聊天,她說她老公一直想買一座帶個小花園的小別墅,因為他想在小花園裡種菜。別墅買了,可是不久又賣掉了。不僅因為小花園的草不能隨便拔、菜不能隨便種,還由於他們想給孩子買個學區房。

  同學的老公開了家外貿公司,平時比較忙碌,微信極少發。他發的微信不是公司裡的產品推薦,就是在老家上山下田。有一次他跟我說,他在他家附近的荒地上開闢了一丘田,拔除荒草,整理土地,花了好些週末。一棵棵綠油油、肥嘟嘟的苗兒正長得歡的時候,卻不料荒地的主人突然要進一步開發土地,開進了挖掘機。挖掘機轟鳴著無情地剷起泥土,把它們扔進車斗裡。土地上的一切,無論荒草還是作物,不是被掩埋進深土裡,就是被扔進了車斗中,像一場大屠殺,無“菜”倖免。我說:“你佔了別人的.地,你不佔理啊。”他說:“那可是已經成熟了的莊稼啊!哪怕提前貼張告示,我都能及時收了它們。暴殄天物啊!”

  我和同學都是農村出來的,有農村情結不足為怪,而我的同事老張卻是貨真價實的城裡人。他有兩大愛好,喝個小酒、種個小菜。他賣了城裡的兩套房,在鄉下買了一套別墅。

  一天他在微信裡發了一張“慘不忍睹”的照片,照片裡的青菜被蟲子咬得沒有一片好葉子,光禿禿的。每一棵青菜都這樣,像插在泥土裡的杆子。對此,他驕傲地說:“我們家的孩子,現在都不要吃買來的菜了。”

  他還自己釀酒。他說他買了釀酒的機器,“這酒分享可以,賣卻是不賣的。賣這酒我虧本啊!”

  幸福,也許真在那一塊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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