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的審美意蘊和文化取向

《邊城》的審美意蘊和文化取向

  《邊城》描寫的湘西,自然風光秀麗、民風純樸,人們不講等級,不談功利,人與人之間真誠相待,相互友愛。下面小編給大家帶來《邊城》的審美意蘊與文化取向。

  《邊城》以湘西茶峒及附近鄉村為背景,以古樸的語言、清麗的筆觸融寫實、紀夢、象徵於一體,樸實而又傳神,凸現出鄉村人性特有的風韻與神采,也展開了一幅綺麗靜謐、獨具濃郁地方神韻的湘西優美畫卷,讚頌了“人性美”、“人情美”以及理想化的生命形式,展示出從容自然的田園牧歌式生命形態,表現出勞動人民的完整的樸素的美。本文將從兩方面展開,闡述《邊城》的審美意蘊與文化取向。

  一、內在文化動因——獨特的湘西文化形式

  沈從文從小生活在湘西這個有著獨特文化背景風景秀麗的地方,作為一個地道的湘西人,從小耳濡目染,民風、民情、文化、以及湘西自然環境的優美和湘西民族具有崇尚自然、熱愛自由的天性,這些巨大魅力無不時時刻刻的影響著他,強大的童年記憶和特殊血質使沈從文的宗教特質和神性信仰上有先天的接受優勢,使其小說帶上了濃郁的民族色彩和地方特色,正如《邊城》地處湘川黔三省交界的茶峒,青山綠水,美不勝收,描繪的湘西不單單是地域概念,更是一個文化概念,作為楚文化所澤被的文化繼承體,在精神實質上和楚文化一脈相傳,他們保留著人性的童稚天真、浪漫熱情,按自己的觀念、信仰習俗、思維方式來生活和追求幸福,展現了不同的文化形式。

  沈從文在《邊城》中以舒緩、傷感而又不勝抑揚的敘事語調,構建了一個屬於他的湘西世界,那世界是一個名為“茶峒”的依山繞水的小城,有著超凡脫俗的山水風光,小城“有一條小溪,溪邊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著一戶人家,這人家一個老人,一個女孩,一條黃狗”,臨河而駐的吊腳樓、古老而神秘的白塔、一排排深翠逼人的篁竹,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游魚清澈可見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的河流,河中游魚來去、石子多少皆可以計數……黃昏時,兩岸高山邊的桃林籠罩著桃花色的薄雲,雲裡裡面坐落幾戶人家,當月光升起後,空氣中混有泥土的氣息,草蟲聲密如落雨,山上篁竹在皎潔的月光裡皆成了黑色,白塔、高山、溪流都變的安靜……這些獨特的自然風光把我們帶進了看似簡單,實則真切、豐富、動人的意境之中,對多情山水的描寫不僅僅是帶給讀者感覺上的享受,更多的是作者在向讀者展示一個未受以金錢為核心的現代文明的黑暗與醜惡所汙染的純美、自然的人生形態。

  《邊城》顯示出遠離人事糾葛的和諧氛圍,並始終將人與自然融合在一起,與作品中湘西人的生活方式、行為方式、獨特的感情樣式以及那古樸純粹而又具有旺盛生命力的魅力人格相映成輝,青山、綠草、竹林、河流、紅花、流雲、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無不寄託著作者對愛與美的執著追求,以最貼近生活的形式共同營造了田園牧歌式的理想生活,充分展示了勞動人民完整的樸素的美,同時賦予作品中人物與景物以深厚的象徵意味,以詩意之美描繪出生命的莊嚴,這也正是湘西小說獲得較高審美價值的所在。

  《邊城》透過兩種現實進行對照:“邊城”人的純樸、善良、正直、人情跟都市上流社會的虛偽、懦弱、勢利、自私相對照,湘西社會的“過去”的人情美和人性美跟今天“惟利惟實的庸俗人生”相對照,二者充分展示了沈從文小說所特有的文化視角:走車路——走馬路,要碾坊——要渡船,這是兩種不同文化形態及其存在形式的衝突:走車路——託人提媒說親,一切由雙方家長做主;走馬路——以歌求愛,一切由自己做主;要碾坊則意味著金錢和物質對婚姻的介入,金錢和物質成為愛情的等價物,並導致婚姻的屬人本質——愛的喪失;要渡船則意味著得到的只是“一個光人”,卻擁有生命的自主自由與婚姻的屬人本質等,這些共同構建了一個屬於他的“湘西世界”,反映了一種“優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於人性的人生形式”,給我們帶來心靈上最純淨的洗禮和情感上、人格上最深刻的反思。

  二、外在文化動因——五四文學思潮與西方文化的影響

  沈從文青年時代的從軍特殊經歷在其心中留下的烙印對其人生具有極強的衝擊力,看到太多的生與死,正義與邪惡的含混,崇高和低卑無界,讓其將對理想社會所應具有品質和特性的嚮往寄託於《邊城》中,這在當時文壇主題取向上是屬於獨樹一幟的,雖然其無意去尋求解決漢民族或者中國的出路問題,但在客觀上卻提供了一種充滿生命力的民族古樸的生存發展模式,對當時世風日下、爾愚我詐的風氣,不無借鑑和良性影響,但在懷疑和批判為主流的思潮中,讚美和建設無疑是對前者做了多元補充,使得前者有了具體的參照系,從而起到了指示和引導的作用,因此從這個層面上對時代,對社會的意義仍然是重大的。

  《邊城》這一創作追求是建立在對以金錢為核心的“現代文明”扭曲人性的批判基礎之上的,是作者審美傾向和價值取向,例如走車路是當時畸形的“現代文明”即典型的封建文化的表現,而走馬路則是擁有生命自主自由的原始文化即湘西區域文化的產物;虎耳草象徵著純真愛情的許諾,翠翠的身上有著愛的純真和精神的美麗,執著地追求著自己的愛情,獨自等待著心上人的到來,體現出人性中莊嚴、健康、虔誠的一面,而當白塔在一個風雨交加的的夜晚轟然坍塌,老船伕也在夜裡悄然離去,留下悲傷、絕望、陣陣心痛和無限淒涼。碾坊則是橫在翠翠和儺送愛情中的一道山,渡船與碾坊的對立,實則是文化的對立,歸根到底,翠翠與儺送的愛情悲劇是一種文化悲劇,小說正是透過展示湘西朝現代演變的文化轉型過程中“鄉下人”的人生哀樂,讓讀者看到湘西人質樸的心靈、悽美的命運和高貴的人性,從中反映出湘西少數民族和個人歷史的隱痛,包含著將“鄉下人”自然的生命形式能夠保留一些本質在青年人的血裡夢裡的一些期許。

  從這一文化透視中,反映出了作者對湘西古樸健康的原始鄉村文化的矛盾心態,有著對原始的鄉村文化瀰漫出的寧靜、諧和、溫馨的人生情調以及“鄉下人”充滿原始生命活力的生命形式的極力推崇、讚美與歌頌,也有對在文化轉型過程中鄉村樸素的人性美、人情美、人生形式、和諧的人際關係的日漸消失的眷戀,以及“鄉下人”在現代環境中所面臨的文化生存危機,都透露了作者深深的惋惜和沉重嘆息,正是這一矛盾心態,奠定了小說舒緩、傷感而又不勝抑揚的敘事語調,而作為在物慾氾濫的現代文明滲透和影響的邊緣上下,這種對自己文化特徵的捍衛能保留多久,也正是作者所懷疑並擔憂的,或許“這個人也許永遠不會回來,也許明天回來”的話語中已蘊含。

  湘西世界是原始的、封閉的、貧窮的,同時它又是自然的、獨立的、浪漫的,山美、水美、人更美,敢愛敢恨、清澈透明、淳樸善良、勤勞忠厚,它的完美、自然、淳樸、寧靜是沈從文理想的精神家園,他將自己的情和愛都寄託給了《邊城》,以古樸的語言、清麗的筆觸來描繪湘西道不盡的美,熱切地歌頌著人性向善發展的一面,並以此來實現他重建人與自然的和諧關係、恢復人與人之間的善意和坦誠,以及重造中華民族美好品格的希翼,讓整篇小說都沉醉在愛與美的世界中,小說樸實而又傳神,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和民族特色,凸現出鄉村人性特有的風韻與神采,也造就了《邊城》的“人性美”、“人情美”以及理想化的生命形式,而這些無不都歸功於其從小就受湘西獨特的文化背景影響,又受到五四新思潮的啟迪,以及西方文化的浸染,作者讓我們看到了他對沒有世俗汙染、沒有自私、狹隘、紛亂、爭鬥的生活的嚮往,也為我們展現了一個寧靜淳樸的的田園般的湘西風情畫。

  總結:沈從文在《邊城》中以湘西茶峒及附近鄉村為背景,用古樸的語言、清麗的筆觸,舒緩、傷感而又不勝抑揚的敘事語調,融寫實、紀夢、象徵於一體,樸實而又傳神的構建了一個屬於他的湘西世界,不僅展現出淳樸善良、古樸安寧、生命自主自由的湘西邊地文化,凸現出鄉村人性特有的風韻與神采,更是充滿了自然美、人性美、人情美,展示出從容自然的田園牧歌式生命形態,讓這一塊不顯山不露水的偏僻小地在綺麗靜謐中反襯出以金錢為核心的現代文明的黑暗與醜惡,亦讓我們認識到一個純美的世界應該是健康、自然、安寧而又不悖於人性的人生形式。

  拓展閱讀

  沈從文《邊城》賞析

  1、人物生平

  沈從文(1902年12月28日-1988年5月10日)原名沈嶽煥,筆名休芸芸、甲辰、上官碧、璇若等,乳名茂林,字崇文,湖南鳳凰縣人,苗族,祖母劉氏是苗族,其母黃素英是土家族,祖父沈宏富是漢族。沈從文是現代著名作家、歷史文物研究家、京派小說代表人物。14歲時,他投身行伍,浪跡湘川黔邊境地區,1924年開始文學創作,抗戰爆發後到西南聯大任教,1931年—1933年在山東大學任教。1946年回到北京大學任教,建國後在中國歷史博物館和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工作,主要從事中國古代歷史的研究。沈從文1988年病逝於北京。

  沈從文的一生是坎坷的一生,是奉獻的一生。沈從文先生的文學作品《邊城》、《湘西》、《從文自傳》等,在國內外有重大的影響。他的作品被譯成日本、美國、英國、前蘇聯等四十多個國家的文字出版,並被美國、日本、韓國、英國等十多個國家或地區選進大學課本,兩度被提名為諾貝爾文學獎評選候選人。

  2、地位影響:

  《從文自傳》 《記丁玲》 《湘行散記》 《湘西》 《廢郵存底》 《燭虛》 《雲南看雲集》 “鄉土文學之父”沈從文先生一生寫下很多部小說和散文集,但是在他眾多的著作之中,《邊城》則佔據著最重要的位置。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正是《邊城》奠定了沈從文先生在文學史上的歷史地位。1999年6月,《亞洲週刊》推出了“20世紀中文小說一百強排行榜”,對20世紀全世界範圍內用中文寫作的小說進行了排名,遴選出前100部作品。

  參與這一排行榜投票的均是海內外著名的學者、作家,如餘秋雨、王蒙、王曉明等。在這一排行榜中,魯迅的小說集《吶喊》位列第一,沈從文的小說《邊城》名列第二。但如果以單篇小說計,《邊城》則屬第一。《邊城》被譯成日本、美國、英國、前蘇聯等四十多個國家的文字出版,並被美國、日本、韓國、英國等十多個國家或地區選進大學課本。

  3、邊城創作背景

  《邊城》完成於1934年4月19日,是作者的代表作。關於這篇小說的創作動機,作者說:“我要表現的本是一種‘人生的形式’,一種‘優美,健康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我主意不在領導讀者去桃源旅行,卻想借重桃源上行七百里路酉水流域一個小城小市中幾個愚夫俗子,被一件普通人事牽連在一處時,各人應得的一分哀樂,為人類‘愛’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說明。”全篇以翠翠的愛情悲劇作為線索,淋漓盡致地表現了湘西地方的風情美和人性美。

  4、《邊城》的情節

  翠翠、外公、天保兄弟,“一切莫不極有秩序,人民也莫不安分樂生”

  在湘西風光秀麗、人情質樸的邊遠小城,生活著靠擺渡為生的祖孫二人。外公年逾七十,仍很健壯;孫女翠翠十五歲,情竇初開。他們熱情助人、純樸善良。兩年前在端午節賽龍舟的盛會上,翠翠邂逅了當地船總的二少爺儺送,從此種下情苗。儺送的哥哥天保喜歡上美麗清純的翠翠,託人向翠翠的外公求親。而地方上的王團總也看上了儺送,情願以碾坊作陪嫁把女兒嫁給儺送。儺送不要碾坊,想娶翠翠為妻,寧願

  做個擺渡人。於是兄弟倆相約唱歌求婚,讓翠翠選擇。天保知道翠翠喜歡儺送,為了成全弟弟,外出闖灘,遇意外而死。儺送覺得自己對哥哥的死負有責任,拋下翠翠出走他鄉。外公為翠翠的婚事操心擔憂,在風雨之夜去世。留下翠翠孤獨地守著渡船,痴心地等著儺送歸來,“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

  5、原型簡介

  因為沈從文是鳳凰人,所以很多人都以為邊城就是湖南鳳凰,其實不然。看《邊城》的第一句:“由四川過湖南去,靠東有一條官路,這官路將近湘西邊境,到了一個地方名叫茶峒的小山城時便有一溪?”,很明顯,沈從文所寫的“邊城”名叫茶峒。翻看湘西的地圖(中國地圖也行)就會發現,整個鳳凰縣境內並沒有“茶峒”這個地方。當你把視線轉移到鳳凰縣北部的花垣縣,在湖南、四川轄市霧都(也就是現在的重慶)、貴州的交界處,就會發現“邊城”在此。也就是說,“邊城”的原型是湖南省花垣縣的茶峒鎮,不過2008年這個鎮已經改名為“邊城鎮”,在之前出版的地圖上仍標為“茶峒”。

  6、內容簡介

  在川湘交界的茶峒附近,小溪白塔旁邊,住著一戶人家。獨門獨院裡,只有爺爺老船伕和孫女翠翠兩個人,還有一隻頗通人性的黃狗。這一老一小便在渡船上悠然度日。茶峒城裡有個船總叫順順,他是個灑脫大方,喜歡交朋結友,且慷慨助人的人。他有兩個兒子,老大叫天保,像他一樣豪放豁達,不拘俗套小節。老二的氣質則有些像他的母親,不愛說話,秀拔出群,叫儺送。小城裡的人提起他們三人的名字,沒有不豎大拇指的。端午節翠翠去看龍舟賽,偶然相遇相貌英俊的青年水手儺(nuó)送,儺送在翠翠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巧的是,儺送的兄長天保也喜歡上了翠翠,並先儺送一步託媒人提了親。兄弟兩人都決定把話挑明瞭,於是老大就把心事全告訴了弟弟,說這愛是一年前就已經植下根苗的。弟弟微笑著把話聽下去,且告訴哥哥,他愛翠翠是兩年前的事,做哥哥的也著實吃了一驚。

  然而此時,當地的團總以新磨坊為陪嫁,想把女兒許配給儺送。而儺送寧肯繼承一條破船也要與翠翠成婚。爺爺自然是曉得孫女的心事,卻讓她自己做主。兄弟倆沒有按照當地風俗以決鬥論勝負,而是採用公平而浪漫的唱山歌的方式表達感情,讓翠翠自己從中選擇。儺送是唱歌好手,天保自知唱不過弟弟,心灰意冷,斷然駕船遠行做生意。碧溪邊只聽過一夜弟弟儺送的歌聲,後來,歌卻再沒有響起來。老船伕忍不住去問,本以為是老大唱的,卻得知:唱歌人是儺送二老,老大講出實情後便去做生意。幾天後老船伕聽說老大坐水船出了事,淹死了?碼頭的船總順順忘不了兒子死的原因,所以對老船伕變得冷淡。老船伕操心著孫女的心事,後終於耐不住去問,儺送卻因天保的死十分責怪自己,很內疚,便自己下桃源去了。船總順順也不願意翠翠再做儺送的媳婦,畢竟天保是因她而死。老船伕只好鬱悶地回到家,翠翠問他,他也沒說起什麼。夜裡下了大雨,夾雜著嚇人的雷聲。爺爺說,翠翠莫怕,翠翠說不怕。兩人便默默地躺在床上聽那雨聲雷聲。第二天翠翠起來發現船已被沖走,屋後的白塔也沖塌了,翠翠嚇得去找爺爺,卻發現老人已在雷聲將息時死去了?

  老軍人楊馬兵熱心地前來陪伴翠翠,也以渡船為生,等待著儺送的歸來。儺送也許永遠不會回來了,也許"明天"就會回來。

  7、思想內容

  《邊城》寄託著沈從文“美”與“愛”的美學理想,是他的作品中最能表現人性美的一部。這部小說透過對湘西兒女翠翠和戀人儺送的愛情悲劇的描述,反映出湘西人民在“自然”“人事”面前不能把握自己命運的慘痛事實。翠翠是如此,翠翠的母親也是如此,她們一代又一代重複著悲痛而慘淡的人生,卻找不到擺脫這種命運的途徑。

  沈從文透過《邊城》這部愛情悲劇,揭示了人物命運的神秘,讚美了邊民淳良的心靈。關於《邊城》的主旨,用沈從文自己的話說就是,“我要表現的本是一種‘人生的形式’,一種‘優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邊城》以撐渡老人的外孫女翠翠與船總的兩個兒子天保、儺送的愛情為線索,表達了對田園牧歌式生活的嚮往和追求。這種寧靜的生活若和當時動盪的社會相對比,簡直就是一塊脫離滾滾塵寰的“世外桃源”。在這塊世外桃源中生活的人們充滿了原始的、內在的、本質的“愛”。正因為這“愛”才使得川湘交界的湘西小城、酉水岸邊茶峒裡的“幾個愚夫俗子,被一件普通人事牽連在一處時,各人應得的一份哀樂,為人類‘愛’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說明”。 《邊城》正是透過抒寫青年男女之間的.純正情愛、祖孫之間的真摯親愛、鄰里之間的善良互愛來表現人性之美的。作者想要透過翠翠、儺送的愛情悲劇,去淡化現實的黑暗與痛苦,去謳歌一種古樸的象徵著“愛”與“美”的人性與生活方式。翠翠與儺送這對互相深愛著對方的年輕人既沒有海誓山盟、卿卿我我,也沒有離經叛道的驚世駭俗之舉,更沒有充滿銅臭味的金錢和權勢交易,有的只是原始鄉村孕育下的自然的男女之情,這種情感像陽光下的花朵一樣,清新而健康。作者不僅對兩個年輕人對待“愛”的方式給予熱切的讚揚,而且也熱情地謳歌了他們所體現出的湘西人民行為的高尚和靈魂的美。《邊城》是沈從文的代表作,展示給讀者的是湘西世界和諧的生命形態。

  作者以純淨的筆觸譜寫出一首愛與美之歌。湘西淳厚朴實的人情世態,健美古樸的風俗習慣,新奇幽雅的山光水色,情調爽朗明快,色彩絢麗清新,是一幅優美別緻的風土人情畫卷。而青年男女的情愛,父子祖孫間的親愛,人民相互之間的友愛,以及自然萬物之愛與湘西之美糅合在一起,了無痕跡地融入了全部故事情節和人物形象之中。沈從文在談及《邊城》時說:“我要表現的本是一種‘人生的形式’,一種‘優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邊城的青山綠水是美的,邊城的故事是美的,邊城人那種沉浸於生活、融會於自然的心態也是美的。

  8、藝術特色

  首先,從思想內容上看,《邊城》寄託著沈從文先生“美”與“愛”的美學理想,是他的作品中最能表現人性美的一部。《邊城》極力謳歌的傳統文化中保留至今的美德,是相對於現代社會傳統美德受到破壞,到處充溢著物慾金錢主義的淺薄、庸俗和腐化墮落的現實而言的。《邊城》描寫的湘西,自然風光秀麗、民風純樸,人們不講等級,不談功利,人與人之間真誠相待,相互友愛。外公對孫女的愛、翠翠對儺送純真的愛、天保兄弟對翠翠真摯的愛以及兄弟間誠摯的手足之愛,這些都代表著未受汙染的農業文明的傳統美德。作者極力狀寫湘西自然之明淨,也是為了狀寫湘西人的心靈之明淨。《邊城》寫以歌求婚、兄弟讓婚、外公和翠翠相依之情,這些湘西人生命的形態和人生的方式,都隱含著對現實生活中古老的美德、價值觀失落的痛心,以及對現代文明物慾氾濫的批判。作者推重湘西人的人生方式,也想以此重建民族的品德和人格。

  其次,從表現手法上看,《邊城》採用了兼具抒情詩和小品文的優美筆觸描繪了湘西特有風土民情。那奔流的小河,那溪邊的白塔,那懷揣美好的少年情歌,那淳樸自然善良的人性?作者透過詩樣的語言,把這些美好的鄉土風情活靈活現的展示給世界。

  最後,憂傷的基調給予了作品深入人靈魂的悲劇美。《邊城》的憂鬱不是作者故意渲染出來的,而是從作品中自然流淌宣洩出來的。作品的憂傷基調沒有削弱作品的可讀性,反而增加了作品的厚度與魅力。通過幾個主人公的種種悲劇的描寫,表達了作者對湘西下層人民不能自主地把握命運,一代又一代繼承悲涼的人生命運的深深慨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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