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魚的詩歌

白魚的詩歌

　　透過車窗，或許

　　不能忽略我與車窗的距離

　　半米。漫天白色的雨

　　漫天白色的魚

　　大巴車誤入洄游的群落

　　無數尖叫的靈魂撲面，裹挾

　　彷彿暴烈的颱風

　　掃蕩院子裡年老的香樟樹

　　這個清冷紛亂的'黃昏

　　大巴車就像一片苦葉子

　　被無數條白色的尾巴，如巴掌

　　擊打到一種窒息的憔悴

　　白色的鱗片和爪

　　白色的吐沫

　　白色的骷骨

　　抓住冰冷的鐵皮

　　迷離，魅惑

　　關於最初的，現在也無法分辨的

　　龐大到已然成群的虛相

　　無法割開車窗，一條條淚痕

　　擠滿白色看似無辜的眼睛

　　“都想要進來吧

　　惡魔們，在外邊裝可憐有什麼意思”

　　但它們真是一群好演員

　　它們始終相互擁擠，爭搶

　　無害的表面下露出吃人的獠牙

　　甚至同類

　　體質弱的被咬傷，甩落

　　摔到路面上還啪啦啪啦地亂蹦

　　消失在漸行漸遠的暮光裡

　　但它們真是一群好演員

　　車廂裡充斥冷意

　　這是一場殊死的的戰鬥

　　喚醒了捲起的簾布，老舊的貨架

　　鋼鐵的骨骼在顛簸中

　　隨我一齊吶喊

　　嘩啦嘩啦的撞擊聲

　　宛如焦墨畫於紙上的山魂

　　如無畏的炮彈

　　如句芒的初心

　　柔到繞指卻比刀鋒尖利

　　媚至清純卻是毒酒蜂針

　　翻滾著，行進著

　　大巴車走向一條通往天邊的路

　　白魚纏身，遇雲成龍

　　當時光穿透我們的身體

　　終會被帶走點什麼

　　白魚如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