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精彩散文(通用13篇)

水井精彩散文(通用13篇)

  在日常學習、工作抑或是生活中,大家都接觸過散文吧?散文的特點是透過對現實生活中某些片段或事件的描述,表達作者的觀點、感情。那麼,你會寫散文嗎?以下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水井精彩散文,歡迎閱讀與收藏。

  水井精彩散文 篇1

  兒時的水井,如今還是那模樣。參天的竹子參差不齊的圍繞著水井,井口裡,清澈的水裡倒影著竹林上的天空,抬頭望去,不知為什麼那麼巧合,天空被竹枝連成的空間竟和井口一樣圓。一直感覺好神奇,小小的井居然能裝下這麼大一片竹林,小時候愛這麼想,如今仍驚訝於她的渾然天成。每一次臨近總能喚醒潛伏於靈魂深處的久遠,一種難以解脫的水井情愫油然而生。

  一個平凡的鄉下地方,沒有名人,沒有特別的名勝古蹟。唯獨這口在坐落在村頭竹林的水井,它孜孜不倦的見證著人們興衰起落,也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棲人們的必經之路。記得小時候,大人們忙著耕種,小孩子們就在井邊的石凳上扎堆著玩,每每被大人發現就會受到懲罰,怕孩子掉在井裡。我一直堅信,她是善良的,這麼多年來,從未無一小孩掉在井裡,雖然她連井蓋從來都沒有用過。

  貧窮的風裡偶爾飄來肉香,至今還記得小夥伴們分享美食的情景。那時候,誰家裡有什麼好吃的,小夥伴們都會揹著大人偷偷的用紙包出來在井邊分給大家吃,比如家裡的泡菜,臘肉,或者炒豆豆什麼的。喝一口井水,嘗一下美味,童年合著井水的味道真的很好。記得經常泡菜壇的生薑被我悄悄地撈出來發給小夥伴們,他們和我一樣,用一個瓶子打了井水放進泡姜,帶去學校喝,當時感覺味道辣辣的,整個教室都一個味兒,老師都哭笑不得。不小心還是被母親知道了以後狠狠地責備了我一通。

  隨著時光變遷,井邊的故事也越來越精彩,村裡誰家小媳婦剛剛娶進門那幾天,孩子們好奇的眼底又多了一抹色彩,害羞的小媳婦和郎君在井邊洗著床單和衣物,被一群孩子圍的水洩不通,害的小媳婦不敢抬頭,小孩子們像猴子一樣爬上竹竿,嘴裡調皮唱著:“新姑妞兒,蹦蹦得兒,跨下夾個水庫勒……”雖有些不雅,這歌聲與井水和聲,的確別有一番風韻。默默洗衣的新娘子,在夫君的解說中,漸漸懂得了井水賦予的特殊的意義。每打一次水,就多一份入鄉隨俗的理解和寬容;每洗一件衣,就新增一份為人處世的淳樸與潔淨。

  一根竹竿,在有節疤的地方用刀對穿一個孔,套在水桶的繩子穿過竹孔,然後放下水井就可以打水了。水井很深,一根大約十米的竹竿,才可以到達井底。天旱的季節,大人們會抽空淘水井,基本上每年一次,每次淘水井都是非常熱鬧,人們一邊嘮著家常,一邊把井裡的泥土一點一點掏上來,累了一批接著很自覺性又一批主動接力著忙活。掏出來的泥土黑黑的,還有很多竹葉。

  每次路過水井,都會不自覺偷偷的照一下自己,摸摸頭髮,拍拍臉,對著水井擠擠眼。我想,對水井如此依戀並不影我響對她的敬畏吧,她不會怪我的。記得有一年,井水快乾枯了,每天打水的人排著隊。由於父親常年在外地工作,除了母親和姐姐,弟弟才三歲。我們只能等到夜裡沒有人才去打水,母親說夜裡的水特別乾淨,會多挑一些。當時我還小,兩位姐姐忙著打水,我也跟著去看熱鬧,母親還在地裡還沒有回家。二姐姐要帶著弟弟,大姐姐叫我照電筒,怎麼看水井裡都只有一點點水。

  兩個姐姐商議以後,決定讓我下井去一點一點將不多的水用勺子舀在桶裡。模糊的記得,姐姐幫我洗乾淨了腳,不管我哭不哭,叫我抱緊竹竿,蹲在水桶裡慢慢的把我放下井去,很害怕又不敢哭出來,怕姐姐們不拉我上去。剛下去井底一團漆黑,手電筒顯然不夠亮一樣。姐姐軟硬兼施的哄著我,說明天煮雞蛋給我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母親回來才拉我上去,在井裡無意中我抬頭看到了天上的月亮和井口一樣圓,那一年正好我六歲。

  隨著時光變遷,井邊的故事也越來越精彩,村裡誰家小媳婦剛剛娶進門那幾天,孩子們好奇的眼底又多了一抹色彩,害羞的小媳婦和郎君在井邊洗著床單和衣物,被一群孩子圍的水洩不通,害的小媳婦不敢抬頭,小孩子們像猴子一樣爬上竹竿,嘴裡調皮唱著:“新姑妞兒,蹦蹦得兒,跨下夾個水庫勒……”雖有些不雅,這歌聲與井水和聲,的確別有一番風韻。默默洗衣的新娘子,在長夫的解說中,漸漸懂得了井水賦予的特殊的意義。每打一次水,就多一份入鄉隨俗的理解和寬容;每洗一件衣,就新增一份為人處世的淳樸與潔淨。

  往事不堪回首,現在還熟悉水井的結構,一塊一塊的石板錯疊著,井枯的日子,悄悄地和小夥伴們潛入井底,然後又踩著石縫兒小心翼翼的爬上來,不幸運的日子,全體被家長們逮著打得哭聲一片。再後來,沒有人敢越雷半步了。現如今三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小夥伴們嫁的嫁娶的娶,只是他們會不會像我一樣,會給孩子們講我們和水井的故事嗎。

  曾客居他鄉時,除了想念父母,就特別想村裡的這口井了,想著在她身邊啃著生紅薯;想著村裡紅白喜事大家圍著在井邊的一幕幕……她就那麼默默地分享著人們的喜怒哀樂;她用特有的甘甜,哺育著一代又一代的人們。現在村裡人口少了,挑水的寥寥無幾,早就失去了兒時的繁華,蕭條的讓人看了心酸。我探頭望了望長滿青苔的井裡,清澈的井水很平靜很深邃。幾片漂浮在水面的落葉,就像嬰兒一樣熟睡在媽媽的懷抱裡……

  水井精彩散文 篇2

  在故鄉的語境裡,石臼與水井可以說是患難與共的夫妻。看似風馬牛不相及,其實石臼與水井是人類定居的標誌。不難理解,水井為人類居住和灌溉提供了充足的水源;而石臼是人類加工食物的原始工具,要生存兩樣缺一不可。

  在我居住的村口,有一口老井,老井邊上有一塊大石臼。井都還認得,而能叫出石臼(我們這地方土語叫“ 地宕窩子”)名子的年輕人幾乎沒有了。那口井很深,上面佈滿苔衣,內壁鵝卵石附有不知從何處求索而延伸過來的樹根,似潛龍入海狀。水深邃、沉穩、墨綠。石臼是一塊不是十分規格的正方體,厚重,大約要五六個勞動力才能抬起。它們都被現代文明遠遠地棄在塵封的歲月裡,掩沒在衰草中,無人問津。無從考證它們的歷史,但可以說它們是村莊資格最老閱歷最豐富的長者:春去秋來花開花落物是人非斗轉星移。人走了一撥又一撥;樹木已枯又榮;在村莊層層疊疊的變遷裡,你把痛苦和歡樂,喜悅和悲傷,眼淚和笑容,豐收和災荒都深藏在幽深的井裡和厚重的石紋中。曾經這裡熱鬧非凡,因為石臼和水井是祖輩們不可或缺的物件,這裡更是祖輩們活動場所:女人在井臺上汲水洗衣漿紗,男人在臼屋裡打穀舂米。女人柔情似水,男人憨厚如石。無論是朝霞滿天還是夕陽鋪地,在嫋嫋飲煙裡,男人和女人相視抿笑,把平淡的艱苦的歲月打發得如此詩情畫意。在古老的村口把刀耕火種的農耕文明演繹成農村版的《清明上河圖》。

  如今石臼和水井象從歷史深處攜手走來的一對白髮蒼蒼的老夫妻,也象一對空巢老人,不辭嬴病臥殘陽,守望在村口:牽掛故鄉的每一位遊子和歸人;眺望雁陣南飛;聆聽布穀催春;扳著指頭算著,應是紅肥綠瘦還是李白桃紅?把一個小小的村落都裝進自已縝密的心思。渴望有一位路客或是歸人能再次飲一把井中甘美的泉水;渴望有位後生能再次在石臼中舂一把香噴噴的生活!可惜無人關顧,甚至看你都是不肖的眼神。在浮躁而功利的時代裡,沒有誰會記起你,你和人類的距離只會越來越遠!沒有誰會認同你養育了他們的祖先。現在的人都在喝純淨水。礦泉水,就連自來水也是加了過濾器層層過濾後方才飲用。其實,只有井水才清澈、單純、寧靜毫無雜質,因為那是大地母親的乳汁呀!是的,就象現在多少嬰兒寧可喝含有三聚親氰胺的奶粉,也不喝母乳一樣。更別說吃石臼舂出的米了,現在的大米多是包裝鮮亮華貴而又重金屬超標,已經遊離大米的本身的含意。其實石臼舂出的米,雖然粗糙,但恰恰保留了大米最有營養的那一部份,而且鈣質高。正如當下的人衣著華麗而“營養和鈣”缺失!

  清風明月。我久久在坐在老井邊,撫摸皺紋滿身的石臼。穿過曠野的風穿過我的頭髮繼而穿過我的身體彷彿更要穿過我的靈魂。風如此地徐徐又是如此地疾疾,是在追尋失落的往昔還是在思考迷茫的未來?

  是啊,就連詩人也是在井臺上發出穿越千年的思鄉情: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首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可我此刻就在故鄉的懷裡,那我又在思念什麼呢?無疑水井和石臼是載不動的鄉愁啊,一個根植得太深一個厚載得太重。一個戳痛你的心房一個壓痛你的心扉!我忽然想為它們做點什麼?否則我的靈魂將寢食不安,就象面對多災多難含辛茹苦把我們拉扯大的父母,我們必須為他們做些什麼,方能報答養育之恩。可是我到底能做什麼呢?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擺平了石臼,在井裡扯上一桶清泉,緩慢在注入石臼的心窩,然後種上了一棵蓮花。這是我的突發奇想:夢想石頭都開花!也算是無用之人做的無用之事吧。

  故鄉的遊子,有一天你老了或者傷痕累累,你回到了故鄉,水井邊上石臼中的那朵蓮一定會為你盛開。

  水井精彩散文 篇3

  在我居住的丹水河岸,北邊的山坡上有一口涼水井。

  看那涼水井,是一股清泉從小碗般大小的洞穴裡,噴湧而出,洞口下面有一個腰盆大的水潭。井旁一條羊腸小路,左右兩側是一塊梯田,人們上山勞作,或者打山貨、採草藥,或者背子打杵一拿去弄柴禾,這裡都是人們必到之處。

  井水承接武陵山山脈的源頭,咕咕的泉水從大山深處匯聚於此。清涼明淨,甘甜爽口。

  為什麼稱它為涼水井,已無從考證,反正老輩子從記事起,又從他們長輩口中都一直都這麼管叫它涼水井。

  井水夏涼冬暖。夏天,烈日高照,暑氣炎熱,人們做活歸來,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掬一捧這裡的甘甜可口的清泉,咕嚕咕嚕灌個痛快。 那個時候,大集體時興耗草拖大班,幾十百來號人來到這裡,涼水井就更是熱鬧了,大家依次排隊,每人都要到涼水井來喝幾口清甜的涼水,沒有喝水的器具,就先在水氹下面的出口流水處,把手洗淨,然後就雙手撐在碗口粗噴湧而出的泉水兩旁的岩石上,弓著背、蝦著腰喝。但後來也有好心之人,用楠竹製做了幾個簡易的水瓢,放在涼水井旁邊乾淨的岩石上,方便去來的人飲用。冬天,霜雪刺骨,寒氣逼人,而這口井水,卻冒出暖暖的熱氣,溫暖的井水滋潤著鄉親們的心。涼水井,她是懂得知恩圖報的。

  涼水井的泉水一年四季都汩汩的往外流,從來都沒聽說枯竭過。平時泉水就順著井前水氹下口流到袁家屋場坎下一大片水田裡,灌溉農田。

  我小時候有好幾次上山背柴禾,路過這裡,總要在這裡打一杵,把木背架上沉甸甸的柴禾,找個高墩停靠好,然後獨自一人,有時間或也有弟弟妹妹們跟著,凝神屏氣地,看那股碗口大的泉水從老坎巖邊的洞穴中撲楞楞的冒出來,清清亮亮,泉水跳躍著,翻騰著,一會兒就鋪滿了整個井下水氹,水一層一層的向上漲,看著看著不一會兒就溢滿了。然後就從水氹出口蹦蹦跳跳,雀躍般的翻越過一個石墩,那清亮的泉水直洩而下,形成了一掛瀑布。

  歇息停當,我、我們從涼水井捧來幾捧清涼、甘甜的泉水,大口大口地、咕咚咕咚地喝個夠。迅即把柴禾背上肩,一邊走,還不由自主的哼出歡快的小調:“清清的泉水,清又清。愉快的歌兒,滿天飛。……”走到高坎石墩下,還要打一杵,迴轉身來深情的把那泉水再打量一番。眼前的景、眼前的情,又要觸發我的詩情,再一次的吟誦起李白的著名詩篇來“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還記得那年山洪暴發,丹水河吸納萬千溝溪裡的水,河水已經漫過了河堤,原來村民們不像現在有自來公司源源不斷的供應生活飲用水,沿河兩岸的人們都靠飲用的河裡的水。由於溪溝裡流下來的都是泥漿子水,斷了村民們生活用水之需。而涼水井的泉水卻一如既往,連綿不斷的冒出來,還是那樣的清清涼涼。在這種時刻,四方的鄉鄰都到這口井來挑水、提水吃。

  涼水井最奇妙的景象,是夏季雨後天晴的時光。繽紛的彩虹像一座拱橋,橫跨在龍頭巖和武陵山之間,五顏六色的彩虹在剛剛露面的太陽光下,虛幻、曼妙。彩虹的一頭順著武陵山的山峰下滑到涼水井,色彩虛虛實實,迷迷離離,若有若無,一大街道的人都跑到和尚洞上面衛生院的門前駐足欣賞,看著這奇幻的景象,大人牽著小孩的手,告誡他們,彩虹只可遠觀,不可近視,更不可指指點點,因為彩虹是天神的使者,她下凡累了,要找最甜最涼的水喝,直到喝夠解渴,才心滿意足而歸。如若打擾了她,她會吸走人的精氣神,變得痴呆而無神。不久,彩虹飄然而去,涼水井的水還是那樣旺盛。

  我時常一個人想,為什麼給它取名叫涼水井。我問了許多人,他們都搖頭,回答就是三個字“不曉得”。雖然沒問出個結果,但是意外的有了新的收穫,聽一個老人對我講起過這個涼水井的一件特別令我驚奇的稀奇事。據說有一年夏季發大水,還曾經從涼水井洞口,汩汩的流出過白花花的大米、還有魚呀、蝦呀、紙條什麼的。只記得當時聽老人講到這裡,我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反覆地、不斷地問這問那,還捱了老人一頓黴,你這個屁大的一個小娃子,就是感怕“打破砂鍋問到底。”我哪曉得呀,還不是聽上輩子人講,我也是聽來的。我想,既然上輩子給他老人家講了這麼一件事,一定會有結果的。我不相信老人不知道,還是纏著他問,也許可能是我問得急了,他隨口說,涼水井水中流出來的紙條上寫有“四川”的字樣。我更覺得奇了、怪了。一直到現在我還在心底不斷地問自己:到底有沒有這麼一回事哦!

  雖然過去了已有半個世紀了,我也不再想這件事了,也不想把它搞個水落石出。無論是有或者是無,都不關緊要,但實實在在的是,涼水井這麼多年來,泉水汩汩地流淌不斷,她無私奉獻、永不停息的品質激勵著我;她用甘甜可口的乳汁,哺育了丹水河岸一方水土一方人啊!

  我打心眼裡讚歎,真想為她放聲高歌一曲。

  水井精彩散文 篇4

  水井,在鄉間是很平常的事物,卻是不可或缺的設施。對於我們南方丘陵而言,一汪一汪的水井,裡面的水多是裸露著的,清清亮亮,能照見人影,汲水根本無需吊桶之類的工具,觸手即可及。井水那種冬暖夏涼的感覺,摸起來真舒服。

  水是人類生存的必需品,村莊離不開水,水井是鄉村生活的重要角色。自己生於鄉間,長於鄉間,每每想到水井,腦海裡便浮現這樣的鏡頭:兩隻水桶在鄉親的肩頭不停地、有節奏地起伏,水滿滿的,經不起震顫、顛簸,溢位來了,路上灑出兩道溼溼的印痕,從挑水的井邊一直延伸到挑水者的家門口……回望曾經十多年的鄉間朝夕生活,在我的理解中,水井,是故鄉的一個背景,也是故鄉的一種象徵。

  一個村民聚居地,至少有一眼能保證村民日常所需的水井。功能佈局較完善的水井常常是三、四口連著的,一口飲用,一口洗菜,一口洗衣,剩下一口便是用來清洗農具了。由於水是人人都不能缺少的東西,因此,水井處常常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鄰里們幾乎天天都要在這兒碰面。男人挑水,女人洗衣,家長裡短,海北天南,這裡始終洋溢著歡聲笑語,從來不缺人氣。農忙時節的夜晚,不時有棒槌聲連連響起,白天,鄉村的女人實在太忙了,她們只能就著月色浣洗衣裳。也有男人在井邊用冷水洗澡的,獨個兒時他們邊洗邊唱,唱著通俗的歌謠,洗去一天的疲憊。有同伴時他們說話的聲音格外嘹亮,把個寧靜的夜晚攪得轟轟烈烈,像有人在廣播裡作報告一樣,聲音傳出老遠老遠。此刻,井邊分明又成了鄉民調節情緒的場所。

  鄉下老家的門前有一眼水井。水源地在幾里外的山澗,經過一條蜿蜒的山溝流到家門口,先人就此砌了一眼井,砌井時用了屋後月形山上許多早已弄不清墓主的石碑,碑文清晰可見。我們那個村民小組十多戶人家幾十號人就共用我們家門前的這眼水井。由於水源地太遠,加之流經農田,我們的井水水質不好,特別是每年的“雙搶”季節,井裡的水極容易被弄髒。好在這眼井裡的水只用來洗東西,並不飲用,飲用水在旁邊不遠處的另一眼井裡。但那眼井的周圍也是農田,水質同樣不佳。好的水在我們家對面春安哥的家門口,他家的背後是一片保護良好的青山,自然有一眼好水。可惜它與我們家之間隔著一條潺潺的株溪,挑水很不方便,因此只有每年夏天放暑假的時候,母親才安排我每隔一天去那兒挑一擔水泡茶,平時還是用自己家門口的水。我們村最好的井水位於村小的旁邊,即孝保爺爺家的門口。讀小學時,我和我的同學們一吃過從家裡帶來的午餐,就拿著碗到那口井裡舀水喝,大家舀起來就喝,沒見過誰因此感染過疾病。但那口井離我們家就更遠了,平日裡是不可能去那兒挑水用的,這樣就只有在心裡頭羨慕的份了,羨慕生活在它旁邊的人們,他們多好,天天能喝到清純甘冽的井水。以至在以後的生活中,凡是遇到用水方便且水質上乘的人家,我心裡就無限嚮往。

  其實,水井邊也是我和我的夥伴們經常玩耍的地方,我們在那兒洗腳洗手,澆水玩。以至在別人家也不例外。我姨娘家的門口有一眼井,也是四口相連,姨娘的家在山坡上,井水不是直接從井底潛湧出來的,而是透過竹筧從一里多外的山澗接來,晝夜汩汩作響,十分清澈。一次去她家做客,我到井邊玩耍,發現旁邊一皮竹筧通向了下方德旺嫂的家裡,一時好奇,就用瓜瓢把水舀進竹筧,水順著竹筧流進了德旺嫂家的水缸裡,我因此得到了德旺嫂的表揚,她稱讚我小小年紀就懂得了做好事。可她卻不知道,我舀水完全是出於好玩,且舀的是洗衣服那口井裡的水,不很乾淨的,但出於虛榮,我當時沒敢說出真相,想來頗有些慚愧。大人一般都嚴厲禁止我們單獨去井邊,怕出安全事故。記得很小的時候,一次我單獨在井邊逗留,結果一不小心真的掉進了井裡,幸虧父親就在旁邊犁田,將我及時拉了出來,我自然是狠狠地捱了一頓訓斥,兩腿也嚇得直哆嗦。有了這次教訓,以後去井邊就謹慎得多了,覺得在那兒確實不是好玩的。

  許多年過去了,隨著離鄉村生活越來越遠,水井也漸漸淡出了我的視野。偶爾回到鄉下,感覺如今的水井已變得有些寂寞起來,水井處熱鬧的場面風光不再,平靜多了。

  這些年,大量的鄉民都千里迢迢去了城市打工謀生,村裡的常駐人口大大減少,人口一少,就不可能再期待井邊有多熱鬧了。最主要的原因恐怕還是絕大多數的家庭都用上了自來水。最近幾年,政府加大了人畜安全飲水設施的建設力度,村民的經濟條件也改善了,利用山區良好的天然條件,紛紛買來塑膠管遠遠地把水從山上接來,有的相對集中的地方還專門修建了水塔,水就直接通到了各家各戶,再也用不著村民肩挑手提了。水嘩嘩地從龍頭裡流出來,在對水的使用方式上,鄉村與城市似乎已沒了太大的差別,光顧水井的人自然變得稀少了許多。不過或許還有另一個不得不說的原因,那就是汙染的加重,有的水井裡的水已無法使用了。妻子的孃家原本是單獨有一眼水井的,水質不錯,方便著用了好多年。可惜水井地勢較低,由於它的上方修建的房屋日多,漸漸地,水就不再清澈了,有了沉澱,只得廢棄不用。近些年倒是縣城周圍的水井特別吃香,我經常看到不少市民用裝食用油的塑膠瓶子到郊外的水井去挑水,問其故,乃對自來水質量不滿意,還是井水讓人放心些,同時也可以順便鍛鍊一下身體。

  鄉間的水井是寂寞了,這水井的寂寞到底是喜還是憂?水井不常用了,鄉村的生活是不是也失去了一種原始的風味呢?

  水井精彩散文 篇5

  提起故鄉,懷念中未免夾雜著幾絲傷感。因為父母都不在了,除每年上墳外,其他時間便很少回去。要說故鄉在我心靈上留下深深印跡的,恐怕要數那眼滋養了大半個村莊人的甜水井了。

  甜水井位於村中央第三生產隊打麥場的正下方,露天的井臺是用一些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石頭砌成的,由於每天來挑水的人多,井臺上總是溼漉漉的。真不愧叫甜水井啊,每打上來一桶水,趴上去喝一口,涼絲絲、甜津津的,沁人心脾,舒服極了。我們村裡的大人孩子,無論春夏秋冬,若是口渴了,都習慣直接飲用甜水井裡的水。

  我們姊妹幾個小的時候,印象中都是父親負責從甜水井上往家裡挑水吃。後來我和姐姐大一些了,為了減輕父親的負擔,我們倆就開始學著抬水。剛開始,我們每次抬一桶,後來,我們就用一根長長的木棍每次抬兩桶。

  記得那時每天早上天不亮,就有人開始到井上挑水,下午收工後去挑的人最多。鄉親們都很自覺,大家按照先來後到把水桶排放在井臺上。然後就一邊等前面的人打水,一邊聊聊農活或各自的見聞。有時看我們小孩攪動轆轤有些吃力,大人們會自覺幫我們。還記得有時姐姐不在家,我就獨自一人去挑水。剛開始挑不動兩滿桶,就挑兩半桶。再長高些,我就開始像大人一樣挑滿兩大桶水了。

  每到春節前一段時間,甜水井邊最熱鬧。有在井邊洗衣服的、有洗蘿蔔白菜的……春節當天,甜水井上最安靜。家家戶戶都提前挑滿了水缸,甜水井也要休息過年了。每到這時,總會有熱心的老人在井邊貼上小福條兒。甜水井在村民心中是多麼神聖啊,一提到它,大家都會情不自禁地產生一種感恩和崇敬的心情。

  若干年後,再回故鄉,發現甜水井不再是露天的了,村人為它建了井屋,紅磚紅瓦,特別惹眼。如今,村裡家家戶戶已用上了自來水,水是從村東頭的另一口井裡抽出來的,可有一部分村民仍喜歡到甜水井上挑水吃。他們說吃慣了甜水井裡的水,就不想再吃別的水井裡的水了。

  掐指算來,離開故鄉已經十多年了,可故鄉的甜水井,給我留下了深深的、甜甜的回憶……

  水井精彩散文 篇6

  沒有自來水的日子,故鄉50餘戶人家用的水全靠村山腳的那口井支撐著。

  村前鋪有一條錯落有致的石徑,曲曲折折通向村的山腳,通向那口晝夜汩汩不息的水井邊。每當啟明星慢慢升起,村中就會傳出此起彼伏的雞鳴、犬叫聲,使得沉睡了一夜的山村漸漸甦醒,故鄉的人們開始了絢麗多彩新的一天生活。全村老少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挑上水桶,有的打著手電筒,有的舉著火把紛紛湧向水井邊。此時,遠遠望去忽明忽暗的電光、火光,把山村變成了無數個“之”字形圖案,黑夜中的山村顯得更加美麗迷人。挑水路上,大小水桶演奏出一曲曲歡快的樂章,人們相互問候著,說笑著,那種喜悅的心情似乎不僅僅去為挑水而挑水,而是去挑回家人一天的幸福,一天的歡樂。晨光普照下的石徑,一溜水漬清新閃亮。

  故鄉的井水是大自然恩賜給的,水從山腹中無盡地傾洩而出,四季輪迴,不管是狂風暴雨時節,還是炎熱乾旱天氣,井水總是清澈見底,汪汪的、盈盈的。水質比地底下二十七層還二十七層的純淨水、礦泉水還要格外清醇甘美得多。

  人們常說,有水的地方就人傑地靈。故鄉的人們依戀井水,猶如葉依戀著根,無論是久別回故里,還是終日在農田地上耕耘,回到家後,都會急匆匆掀開水缸蓋,用大瓢盛滿水猛喝一陣子,喝足後都會傾情地大說一聲:“真過隱!”。故鄉的人們因為有了井水的滋潤,使得全村鄰里和睦、民風淳厚。恢復考試製度第一年,全村考取大學、中專的人數達12人,村民們高興地說:“是井水給了村中讀書人靈性”。

  現在,故鄉的人們家家戶戶用上了自來水,水井已被人們漸漸陌生而疏離。井中溢位的涓涓細流總是不停地歡唱著流向遠方,悅耳動聽的流水聲,好像在向人們娓娓傾訴她燦爛的昨天,又好像在為故鄉的人們,今天富足有餘的生活而低吟回唱著。

  故鄉的水井雖然日漸遠去,但人們仍會時時憶起他許多不老的故事。

  水井精彩散文 篇7

  家鄉地處半山腰,就像吊在袋鼠的鼠袋裡,上不到頂,下不落腳。沒有溪流,只有四口水井。至於是什麼年代打的,已無從考證。估計至少有一口井是與村莊同齡的,不然就無水可飲。

  我家住在村頭,出門左拐有一棟房子便是大隊所在地。其門口的路邊有一塊空地(後來被蓋了房子),這個l地方叫做“路頭仔”。是村莊的腹地,人群聚集,成了茶前飯後聊天、開會、放映電影的場所。路頭仔的旁邊有一條旱水溝,只有下雨時才有短暫的水流。在水溝的空地一邊立了兩根柱子,撐著一塊木板,形成了一塊宣傳欄,張貼著各式各樣的佈告及標語。有一年冬天,柱子上綁著一個女人,說是她偷了鄰居的雞,且屢教不改,綁來示眾,引來了左鄰右舍圍觀,有人議論紛紛,有人指指點點,有人扔起泥團瓦片。過了一天,女人的丈夫請來張氏“希”字輩的太爺,我們叫他“希朝公”,處理此事。這個女人當眾道歉並保證今後不再偷竊後。“希朝公”當著大家的面,告戒大家要嚴守村規民約,下不為例。然後,才把繩子解了。從此,村莊再也沒有人偷雞摸狗。就連夜間,也是敞開大門入睡。每到清晨,我就提著土箕,拿著竹夾子把路頭仔的豬糞撿得乾乾淨淨,再到火燒巖菜地給胡蘆、茄子施肥。

  路頭仔在村莊主巷的北端。路頭仔、後弄、下厝、弄坪四口方型古井,就分佈在主巷兩旁的東西南北四處。像大鼎的四隻巨腳,深入地下,拱起鼎灶,一年四季。紫氣東來。

  路頭仔井,坐落在路頭仔往西15米處,離我家雖然拐了兩道彎,直線距離只是隔著一棟房子,是最近的一口井。在井邊備了一根留著鉤子的毛竹,供人打水。我們在鉤子的背面砍了一個口子,常常圍著古井打鬧、嬉戲,抓籽子、跳草繩。渴了,就用竹鉤盛水。喝著、喝著,甘甜、醇美,滋潤心肺。時而,朝著井裡大喊大叫,回聲嘹亮;時而,凝視井底的夕霞漫天,玉兔飛跑。每到秋天製作地瓜米季節,古井的四周便擺滿了早,洗地瓜,泡地瓜米、做苦錐。往往是半夜三更點著松明火去打水,又常常擺成了長龍。我在大隊做小鬼的那個秋季,也是三更半夜挑著水桶,到路頭仔井打水。

  路頭仔井一面朝路及空地,三面繞著四棟半房子,住了11戶人家,卻接連發生了不少事。先是一箇中年男子生病死了,扔下了老婆與三個孩子;接著,一個電廠開電的退伍軍人突然鬧肚子疼,才兩天就死了,親人懷疑是他老婆毒死的,於是,打起了官司沒完沒了,又不了了之;過了幾年,又一個生龍活虎的未婚青年,去上坂耘田午休時,在上坂溪溺水身亡。當天傍晚,死者的親人清理遺物。他的堂叔提著一把沒有砣的秤,勾著遺衣。左手抓著秤紐,右手抬著秤桿,尾巴翹的老高,裝著很大氣的樣子,叫著死者的名字,讓他來領取。突然,空中飛濺幾粒水滴,說是死者來領取衣物了。在一旁觀看的我,不禁毛骨悚然。

  後弄井,坐落在路頭仔往東50米處,離我出生的房子角厝雖然拐了一道彎,直線距離也是隔著一棟房子。水井在後門山腳下,茂盛的後門林古樹為古井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水源。往井裡看下去水有點黑,打起來喝著,卻很清澈、甘甜。水井的坡頭住了一戶人家。父親是中秋夜出生的,因此,小名叫“中秋”,後來,生下第三胎,是個兒子,也是中秋夜出生的,人們就叫他小兒子為“小中秋”,大中秋的長子是我的同齡,因而,我常常會到他的家裡玩。大中秋沒有父親,卻有一個啞巴叔叔,終身未娶,便由他養著。人生少有的巧合,卻在他們的家庭裡重複了四次。先是出現了兩個中秋;接著是大中秋瘋了,他死後,其長子也瘋過幾次,長子的表哥卻發了花瘋,成了一門三瘋;啞巴的叔爺死後,大中秋的長子又娶了一個啞巴女子,又成了叔爺孫媳雙啞。後來,大中秋的兩個兒子到村尾馬路邊各自蓋了一棟磚房,大中秋的長子也不再瘋了。

  後弄井與一塊菜地隔著一座圍牆,圍牆內長著一棵大雪梨樹。每逢狂風暴雨,我們就會翻過土牆的另一面籬笆牆,進入菜地,冒雨撿大雪梨,梨樹的主人是一個單身漢,我們叫他叫振輝叔,他一發現有人撿梨,就會來驅趕,只要不是用飛石砸下梨,他就不會跟你急。否則,必定用竹竿來追打。有時候,我們邊跑邊念道:“振輝梨,掛滿天,娶個老婆沒一年。”氣得他邊罵邊追。即使我怎麼欺負他,但是,每到採梨的時候,振輝叔總是抱著兩三隻梨送到我家裡。後來,振輝叔死了。據說,菜地賣給了別人,而梨樹沒有賣。梨樹與菜地因產權糾紛,梨樹也被人砍了。

  下厝井,坐落在村莊的西南角,屬於村尾,離我家較遠,離後門林也較遠。所以,井水沒有其它三口井的水清澈。四周的村民大多數是從楊源大厝遷居過來的後裔。有一年,水井邊的房子失火了。全村男女老少從下厝井到火災現場擺起了長龍,用水桶傳遞井水,終於,把大火撲滅。

  弄坪井,坐落在村莊的東南角,也是在後門林腳下。這裡是黃氏的開基地之一,村民也大多數是黃姓。這裡最有名的 是出了一個花瘋,是大中秋的外甥。什麼是花瘋,據說是想女人想過頭而發瘋。然而,花瘋也是間斷性的發作的。正常的時候,他為人很誠懇。發作的時候,才亂喊亂叫,但不會打人。有一年秋天,他的一位鄰居,到下洋田裡放養雞,鼓著大肚子躺在稻草堆,睡著了,花瘋剛好路過,驚醒了廣東女。花瘋也沒有做什麼。可是,廣東女回家把這件事,告訴了她的婆婆。婆婆嚇得滿街大喊大叫。於是,人們才知道瘋子是花瘋。後來,瘋子失蹤了幾年,據說是到了什麼寺廟打工,還學了幾招武功。回來後,花瘋再也不瘋了,成了村裡公益事業的積極分子,在一次公益活動中不幸殉職。

  水井精彩散文 篇8

  每次放暑假回家去,我都會到後山走走,看看山腳那口老水井,並用雙手捧起井裡的水,聞一聞那獨特的香味兒,而後一飲而進,盡情地享受著井水沁入心脾的甘甜和侵襲思想的清涼。

  我家在松桃縣大路鄉桂芽村,村子叫矮陽溝,四周都是山,村子前邊有一個大壩子,我們叫它寨榜壩,全村人的良田都在那裡;一條從徐家河水電站修建的大水溝由村子對面經過,支溝則從村子後沿山腳穿過。溝裡流動的雖然是武陵山脈的水,但沿途流程較長,人們只用它來灌溉農田和洗刷衣服等,飲用水則選擇後山腳水井裡的泉水。

  後山在我們村子的後面,我家在後山腳下。後山是一座平緩的山坡,每隔一定的坡面就有一個平臺,坡的邊緣處是一面非常陡峭的崖壁。一九八零年解放下戶時沒有將其分給個人,而是將它作為村子裡公有的山林,所以又叫眾山。平日裡沒人進去砍柴,也沒人在這裡放牛,林子很茂密,樹子很大的,都是些松柏樹。後山孕育著一眼清泉,滋養著村子裡百餘戶人家。

  我曾經問過爺爺:這水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爺爺也說不知道。

  水井是方形的,深有七十釐米左右,能儲水三方;水井是用青石塊砌成的,上面用泥土蓋住了一半,另外空出的部分是用來提水的,因時間久遠,青石塊被打水的人和水桶磨光華了,在水和陽光的交相輝映下閃著金光,記錄著桂芽人生活的喜與樂。

  為了把井裡的水取回家裡來用,村子裡的每一戶人家都會準備一挑水桶、一塊擔鉤和一個能裝兩三挑水的水缸。水桶一般都是木製的,圓柱形,直徑四十釐米左右,高六十釐米左右,兩隻成一挑,如果請村子裡手藝最好的木匠打一挑水桶的話,也需要一天的功夫。擔鉤簡單,一塊扁擔在兩端各固定一個鐵製的鉤子,用來掛水桶的。水缸則放在家裡的廚房,將挑來的水倒在裡面,以備煮飯等家用。

  挑水的最佳時間是在早上。父親每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情是到老水井裡挑水,三挑水把家裡的水缸裝滿了,然後就扛著鋤頭到地裡幹活了。母親則在家裡忙碌,用井水給我們弄一桌香噴噴的飯菜,雖然一菜一湯的時間多,還沒有肉,但是我們兄妹幾人吃得挺香的,不僅是因為有山泉水的甘爽,還因為有父母的溫暖。我問父親為什麼選擇在早上去挑水,他說是因為井的裡水儲蓄了一晚上,那些少有的渣滓也沉在了井底,並凝聚了大自然的精氣,比任何時候都甘甜。

  大年三十的晚上是最熱鬧的,小孩最具活力的時候:“發亮”、放禮炮,滿院子裡到處亂跑。而長輩們最有意義的卻是“守年”:晚上12點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父親會在堂屋與院壩裡點上蠟燭,把整個院落照得紅火,燃放起一團禮炮,送走舊歲,迎來新年,然後挑著水桶到老水井裡挑水。據父親說:這個時候挑的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銀水”,誰能在新年的第一個時辰裡從老水井裡挑水回來,那麼新的一年裡將會身體強健,萬事如意,還能五穀豐登,財源廣進。父親從結婚後當家起,到現在已經是挑了近四十年的水,挑“銀水”的角色還必須是家裡主事的男人擔當才行。

  這不是迷信,是桂芽人對水井的敬意,是人們對新一年的希望與寄託!

  在夏天,到山上幹活的人都會從水井裡打一壺水帶到地裡,渴了累了的時候喝一口,不僅能解渴,還能提神。打水用的是水壺,水壺不僅能讓開水保溫,還能讓涼水“保涼”。水井得到山的滋養樹的庇佑,冬暖夏涼。如果哪一次忘了帶水上山,一回到家裡,父親就會讓我從水井裡打一壺水回來,倒在盆子裡,加上醋,再放入幾顆糖精,用水瓢輕輕地攪蕩,當糖精完全溶解,醋全部均勻後才開始享用:酸酸的、甜甜的、涼涼的,很是舒服。往往這個時候,鄰家的叔叔阿姨也會湊過來,一起喝著糖醋水,一起閒聊著,共同享受山泉水的冰爽。

  如果天氣乾旱,支溝裡缺水的時候,老水井還擔起了灌溉與洗刷的角色,村子裡洗衣服、洗菜的少女或婦女來到水井邊,一人拿一口大盆子、一個水瓢和一根洗衣棒,在水井前圍成個圈兒,一邊洗一邊聊,有說有笑,成了桂芽村別具特色的風景。這時候用過的水,就隨著水溝往下流,流進急需要水的農田裡。

  後來,村子裡的人開始安裝自來水,可寧願從較遠的山上去找水,也沒有人打老水井的主意,到現在為止,村子裡是家家戶戶用上了自來水。自來水方便了家人,也就冷落了老水井,越來越少有人到水井邊去了。

  老水井在人們生活富起來的時候慢慢地退出自己擔當的角色,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外,可是他卻像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用平靜的心,用寬容的胸懷,靜靜站立在那裡,守候著後山,守候著年月,守候著那片土地,守候著那一方人!

  水井精彩散文 篇9

  映在我腦海裡的是家鄉的老水井——白鳥大石包朱家的老水井。

  塘房水廠又一次停水了。

  我不得不拖起慵懶的身軀去我們朱家大石包老水井提水。

  老水井是我們祖祖輩輩一直用著的水井。養育了朱家老屋基世世代代的人。從二世祖起,至我們紹字輩已經十五世了。

  水井的頭頂旁邊有一顆高大的核桃樹。正是在八大嬸家院子邊,是八大叔種的樹。

  八大叔說,讓這核桃樹陪陪咋們的老水井。

  又一次看到了這棵核桃樹。

  小時候總在這兒看每天的日出,總在這水井旁邊的溝溝裡堵水、玩泥。最感興趣的是那自己設計的“轉支鏈”,也就是漩渦,那旋轉著的水不知編織過多少次兒時的夢想;那旋渦可以從渦頂看到渦底,喜滋滋的看著水旋轉著流出渦底;最最誘人的是八大嬸家核桃樹上的核桃,在成熟的季節,希望來一陣子狂風,落下那麼幾個核桃,幾個兄弟姐妹一蜂窩的搶,好不快樂。

  水井和核桃樹成了共同的景緻,不可分割。在兒童的心裡,有了它們才會有快樂。

  這核桃樹——

  在陽光的照耀下,那一枝枝的綠葉閃著油亮的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陽光星星點點的競相閃著金光,一束束太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縫隙飄灑下來,在樹下的地面上投影出斑斑點點的“小太陽”,這些個小太陽伴隨風吹樹晃,在地上跳躍個不停,甚是好看。

  在炎熱的夏季,院子裡的男女老少都喜歡在這裡乘涼,談天說地。幹活回家經過的,都要打上一瓢水,灌上一大氣,涼涼的,渾身舒暢。要是實在熱得受不了,打上一盆水來個淋浴,雖冷的渾身起雞皮疙瘩,還是樂此不疲。家族裡若有什麼大事、小事,所有成家的男人就聚在這裡商討,拿出個解決的方案。

  老水井成了我們家族運轉的軸心。我們修路、補橋,乃至大事、小事都要在這聚一聚。我們家族圍著老水井緊緊抱團,大家和諧相處,共商家是。透過溝通,大家心中有了目標和方向,把家建設好。傍晚在老水井邊聊天有好處,家族成員可以聊聊在新聞裡知道的國家大事,可以吹吹當天見到或者聽到的逸聞趣事,這樣既放鬆了一天勞作的緊張又融洽了家族感情,所以大家都喜歡去水井邊乘涼。外姓人下街趕場,口渴的都喜歡喝我們水井的水,喜歡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吹吹牛。一停水或者想喝涼水,周圍幾個社的人都去我們水井提水,都誇我們水井的水下暑、好喝。

  每年清明,我們家族都是相約一起去掃墓、祭拜祖先,還辦鍋口。大家聚在老水井旁,年長的一聲吆喝,向各個朱氏墳地出發,極有節日氣氛。不管男女老少大家興高采烈的共同參與。今年清明節,我們到一星供鬥——我們六世祖的墳塋就在石人腳旁,看見清朝時期重建過的墳塋已經字跡模糊,很是痛心。於是,我心血來潮,隨口一說,“咋們把六世祖的墳塋包好吧!”當中許多年輕人馬上贊同。於是,我們幾個哥們就在石人等遠家門,見上一個遠家門就倡導包墳的事兒,呆了整整一天,各處的家門我們都確定了一些聯絡人,我們確定五月集資,七月墳塋竣工。

  我和幾個理事坐在老水井邊籌劃修墳事宜,大家說幹就幹,決心義務出工集資,把每分錢都用在祖人的事情上。

  其實,老水井我們對它有著共同的情節,在它面前我們就好像在祖人面前,祖人過的地方,大家都有敬畏之心,只要是正義的事,無可厚非,都應當支援。

  家裡不和鄰里欺,我們的家要團結,要相互提攜發展,只要團結,沒有什麼事辦不到的。這是一個小家,大到一個國家也如此。我們國家現在外患因素不少,我們中華民族應該加強團結,不讓居心叵測之國有可乘之機。

  我們愛國,應該像愛自己的家一樣愛護,甚至更勝於愛家;我們愛國,應該像愛咋們老水井一樣愛護,只要祖國需要義不容辭,甚至於要站在主人翁的高度去捍衛祖國的利益。

  有了老水井的安樂,才有家的安樂,才有我們的安樂;有了祖國的安樂,才有“大家’的安樂,才有國人的安樂。我愛我們的老水井,愛我們的祖國這個家!

  水井精彩散文 篇10

  家鄉的老水井,曾經滋潤著家鄉人的心田,維繫著家鄉人的生命。

  清晨,家家戶戶的男人們,頭一件事,便是挑起扁擔,到井裡擔水。一擔、兩擔,直到擔滿水甕。這是他們一天的生活用水,做飯、洗菜、洗衣,甚至熬豬食。那擔水路上,老的小的,你去我回,匆匆忙忙,川流不息。人們互相問話,傳遞資訊。天天如此,你我一樣。惟有那懶人,睡到太陽照到屁股門。早推晚,晚推早,水甕老是空空。讓妻兒心生髮愁,逼著妻兒不得不去自己擔水。

  村子裡的地下水位較高,水井一般都不很深,擔水也比較容易。但是,到了冬天,井臺上的冰凍得很厚,站在冰上提水,那危險可就大了。

  村子地處恢河畔上,地勢平坦,自古以種菜為主,因而村裡的水井特別多。基本上一片地附近就有一眼井。地有名稱,井也有名稱。

  合作化前,土地私有,井也私有。要想種好地,必須打井。這也許就是村裡井多的原因。井筒多為圓形的,井幫又是石頭砌的,直徑二米左右,井深十幾米,水面距地面也就四五米樣子。每眼井的地面上都築有井臺,高出地面兩三尺。井中央架一道木頭井梁。井梁兩邊的合適位置上,安有轆轆軸。誰要澆地時帶上自己的轆轆,井繩、打水斗子(柳條編成的水捅)就可以了。

  絞水,對農民來說是一項很普通的活兒。人們一般都選在早上或下午進行。凡使用過轆轆的人,都感到絞水並不是一件重活。他們一斗子接一斗子,絞放自如,顯得特別輕鬆。一眼井上,往往兩架轆轆,同時使用,以保證水渠流水不斷。然而對初學的人來說,那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絞的慢,水渠的水就會斷流。絞的快,身體又來利不了。特別是,井口大,站不牢就會有掉到井裡的危險。上初中後的我,假期也跟著父親幹過這樣的活兒,但是不行。沒力氣,沒功夫,只能是幹些打雜的活兒。

  那時候,村裡的水井足有二三十眼。由於水質不同,有的可供人吃,有的只能澆地。人們把水井視為命根子,愛護它,維護它,井臺周圍種滿了金針,每當夏天,一朵朵黃色的金針花把水井裝扮的分外漂亮。勞動累了,人們坐在井臺上談天說地,呼吸著水井放出的清新空氣,那疲勞隨之也就消除。

  水井養育著人們,為人們奉獻著甘露。水井澆灌著莊稼,與主人共盼豐收。

  人民公社化後,集體力量壯大,恢河水終於可以澆地了,水井的作用逐漸減小。農業學大寨時,水車代替了轆轆,大大減輕了勞動負擔。但這種鐵製水車,搬運安裝很不方便,零部件常常被人偷去賣生鐵,使用不到幾年,也就自行淘汰。

  還是學大寨時,縣委書記在村裡蹲點。他發現幾百畝河灘地是鹽鹼地,什麼也不能種,心裡非常著急。他和水利局的技術人員在深入調查的基礎上,提出挖渠排澇治鹼,打大口井防澇抗旱的措施,動員縣城機關幹部義務勞動,幫助農民開闢新菜地。經過幾個月的奮戰,一個直徑四十米,深十米的大口井建成了。這是村裡最大的一眼井,也是全縣最大的一眼井。地面上還築起兩米高的青磚花欄牆,以防小孩和牲畜誤入。大口井還真的起到了排水作用,周圍大片土地幾年間變成了良田,人們相繼種上了各種時令蔬菜。

  那多少眼井,誰打的,何時打,我都無從考證,惟獨這大口井,給我,給許多人留下深深的記憶。村民們至今說起老書記,無不感到敬佩。

  村子離縣委機關足有三里地,書記進村多少次,誰也說不清。但每次他都是步行去,步行回。上午去,下午還去。社員收工,他才收工。社員認識他,他也能叫上許多人的名字。進了村,他就深入田間地頭,就來到學大寨的工地上,大口井就是他心血和汗水的見證。

  書記的`作風,對村民是無聲的教育。那時候,村裡風清氣正,一片和諧,人們一心樸在種地上,種植的蔬菜收入很大,人均分紅在全縣數一數二。

  農村實行土地承包以來,河水澆地的水渠毀了,水井澆地的習慣也丟了,一眼眼水井年久失修,多數已成廢物。特別是那些離房屋較近的水井,有人把它當成垃圾坑,隨便倒垃圾。一天兩天,好端端的水井終於填成了平地。而那大口井的花欄牆也早被人拆了。

  似水流年,如歌歲月,水井由興盛到衰退,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前些年,一種新型水井得到推廣,家家戶戶在自己的院子裡打起了壓井。省時、省工、安全、高效,延續了幾代人的擔水習慣,自然也就成為歷史的記憶。

  如今,村裡有了自來水,有多少人還能記起老水井的作用,老水井的功勞。

  水井精彩散文 篇11

  石門董的土水井有一個就在我老家的東天井,這東天井的東北面留了一個小門,透過這個小門就能夠到達東天井。東天井的土水井口支著木棒三角架,三角架上有碌碌,碌碌上有繩索相連線,繩索的另一頭繫著有尖底的圓水桶,搖上水來澆灌東天井裡種植的蔬菜。在東天井北牆邊常有幾塊面板,姥姥在面板上面刷上糨糊,鋪上幾層布,曬乾後納鞋用。

  從土水井裡打上的水甘甜甘甜的,尖底圓桶搖上更多的水倒進了鐵桶裡,提到廚房做飯、做湯用。只是有一年在這口甜水井旁殺過一隻狗,因狗通人性,三舅見井生情,就把這口井填了,在東南方向又挖了一隻井,井臺還用麥糠合泥處理,高出地面三十公分,可打岀的水一點也不甜,不但不甜,簡直不能飲用。三舅又得出門到鄰家的水井打水,三舅的手氣特別好,竟從鄰家的水井裡打上了金魚!那金魚就在水桶裡遊著提回了家。東天井的甜水與苦水井存在時間不長,在老家農村伴我度過整整十六年的土水井,是在場灣的一口用青石板鋪井沿、用磚砌井的甜水井,那是一口永遠帶著泥土味的、或清澈或渾濁的土井水。還有一口是村西的新水井,這兩口井的一幕幕遙遠往事時常浮現在我的眼前,撩撥我的思緒,叩響我的心絃。

  老家石門董是個大村子,住著約千餘戶三千多人的勤勞、淳樸的鄉親。村東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河水自南而北緩緩流淌,源源不斷,經久不息。這條河將村東幾十戶人家隔開,走過架在河上小石橋,往西是一條栽著柳樹大道,大道北面是石門董小學,再往西走是街中心,從這裡向北通往城區,向南是南北中心大道,再向西通向鎮上,令我魂牽夢縈的土水井就在這街中心的北邊。村東邊的這口老井,年代久遠,是全村人賴以生活的主要飲水源。村西邊還有一口新土井,那是我們家搬家後新挖的。兩口水井就像故鄉村莊的兩隻眼睛,村裡大情小事和人情世故都盡收眼底。

  村西新水井是這樣來的。那一年,我家在姥爺的計劃盤算下,在鄉親們的幫助下,蓋起了生產隊第一座五間北屋大院落,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一家人高高興喬遷新居。搬家後問題來了,因這裡居於村西,距離老村莊較遠,吃水成了難題,三舅每天要到兩裡外的村東老井去挑。時間一久,姥爺就尋思著,要在村西挖一口新井,跟村西戶鄰居一商量,大家一致贊成。

  村西也有一條小河,蜿蜒曲折,綿亙數里,且寬窄不一,約有六七米。它由東南方綿延起伏的群山翠谷之中無數條山澗小溪匯聚而成,它沿著一座座山腳,越過山沖田疇,路涵橋坎,一路向北,奔流不息。小河在老家新居的山腳轉折,形成一處淺淺的河灣,日久天長,河灣淤積了一塊十幾平米的灘地,雜草叢生。這兒可是井址的最好選擇。

  這一天,姥爺帶頭行動,運來一些磚塊和砂石。其他各戶人家每家出一個勞力,自帶工具,大家就一起幹了起來。先清除河灘上的雜草,再選定井口位置,刨開泥土,一點點向下挖深。井沿和井壁用青磚圈砌,墊平、夯實井口四周的泥土,鋪上一層粗粗細細的河砂……二、三天的功夫,一口三米多深的土井就建成了。土井的井水也是那麼清爽甘甜,井底已穿越厚厚的淤泥,觸及河底沙層。多數時日,土井泉流涓涓,綠茵了了,水質清冽,水源充沛。新的土井給老家村西頭人家的生活帶來了諸多便利。

  我不會忘記的場景是,每天清晨或者黃昏,三舅挑著一副水桶來到土井前,不多會兒,一擔沉甸甸的盛滿土井水的木桶隨著三舅的身影搖搖晃晃一步步向家中走去。上了中學後,我也常常擔上水桶去水井擔水,我倒不擔心兩桶水擔到肩上沉,擔心的是手握井繩,將鐵桶放到水井水面搖動時、怕鐵桶從井繩上脫鉤!最難走的是陰雨天,通往土井的路溼滑泥濘,一不小心就有嘴啃泥巴的危險。

  當土井的水位高於河水時,井水距離井口地面僅五六十公分。我常常會不用井繩手抓抓住鐵桶彎柄,直接伸向井裡按下水桶便可以打上水來。然而,終因井深不足,連續三四擔水打完後,井水就會明顯下降,水色開始渾濁,挑回家後慢慢沉澱後才能飲用。為此,鄰居們常常自覺錯開時間,早晚分開打水。家中廚房裡的水缸也要每週定期清洗,去除缸底沉澱的水垢,保持飲水清潔。

  河水日夜川流不息,清澈見底,是一處難得的生活用水之地。每當山下池塘遭受鵝群鴨隊的嬉鬧汙染時,大家總會轉移到土井邊上淘米、洗菜、浣衣。炎熱夏天的傍晚,土井邊的河灣成為我們小夥伴的天然浴場,白天驕陽似火,傍晚河水清涼,腳踩柔軟的河沙,體味大地的溫存。還經常能看見成群的魚兒在水裡游來游去,閒適愜意地尋覓食物,若想伸手去捉,剛觸及水面,小魚迅疾四散逃遊,忽然就沒了蹤影。下到河水裡去抓,偶爾還有貪食的小魚啄咬腳心、後背,癢癢的,既驚又喜,其樂無窮。

  俗話說:井水不犯河水。可土井卻是經常遭受河水的侵襲。每年梅雨季節,小河突然豐滿起來,水流也變得匆忙,暴雨過後,河水猛漲,水流渾濁,波浪翻滾。兩岸大片良田躲不過被淹沒的厄運,洪水如水怪氾濫,浪濤洶湧,滾滾激流,驚心動魄。土井是經不住洪水肆虐的,很快被吞食的無影無蹤。洪水退去,土井邊留下滿目瘡痍。枯枝敗葉和藤蔓垃圾掛滿了井邊的枝椏,臭魚爛蝦隱匿在河邊荒草之中,井臺上的泥土與碎石大多被洪水沖走,井水與河水一樣渾濁、腥臭不已,這就得淘井了。

  淘井,是必然的事,每年總會有一兩回。三舅會找出一根長繩,牢牢綁住一隻水桶,扛起鐵鍬、掃帚,帶上面盆,叫上我一同前去。三舅一桶一桶將土井裡的渾水打出來,倒進河裡。再用大掃帚清掃井壁,將四周的淤泥清洗乾淨。渾水一點點減少,快見井底的時候,三舅探身下到井裡,用面盆將淤泥一盆盆舀進水桶,再由我在井上接應,拎起來遠遠倒掉。如此反覆,直到渾水淘盡,見著了井底沙層。汛期過後,經歷了磨難與洗禮的土井,重新煥發出嶄新的容姿。經過一天一夜,井水從泥土裡、石縫間、沙層深處慢慢浸入,又一潭清涼明澈的井水盛滿土井。

  記得又一次吃到土井水,是我離開家鄉兩年後。在一個秋高氣爽的晴朗麗日,在眾親好友的簇擁下我回到老家。第二天,三舅早早起床,一大早就挑起那擔水桶來到土井邊,將家中的水缸挑得滿滿,又用大鍋溫開水裝滿了整整十個水壺。就這樣,我又喝到了久違的家鄉土井水,也吃到了家鄉的柴鍋飯,見到了我可親可敬的家鄉人。土井水是那麼的甜,飯菜是那麼的香,鄉親是那麼的質樸,我的內心是那麼激動和幸福!啊,心目中的老家土井水,永遠是那麼明澈、清涼,還帶著一股濃濃的泥土芬芳。

  水井精彩散文 篇12

  春去冬來,歲月悠歌,家鄉的那眼水井像一隻飽蓄淚水的眸子,靜默地看著一個個遊子走出村口求學,打工……

  家鄉藏在大山深處的一個褶皺裡,水井藏匿在村子雞叫,狗鳴,劈柴的聲音背後,傍晚村裡人順著蜿蜒的小路,踩著翡翠色的青石走進村子深處,走向靜謐,當腳步的聲音越聽越清楚,腳步聲成為空谷足音的時候,便看到了那眼孤獨的井平靜地躬彎著粗樸的腰身靜默地等待取水的人。

  井有名字,叫癸丁井,這樣一個歷史般冷肅的名字在我無數個思鄉夢裡卻成了一個溫暖親切的乳名。不知道在怎樣的一個夏天裡,父輩開始鑿地打井。下到很深的地下,尋找水脈,給了村子的人們一個溼潤的期待,一個甘甜的靈護。他們用籮筐撈起一筐筐溶解過祖先們血液和汗水的泥土,而父輩們的血汗又打落在這堆過去時光裡的泥土上,慢慢流淌。當第一股井水從井眼裡湧出的時候,沁涼了父親們額上亮晶晶的汗珠,他們用手捧起第一口井水喝進嘴裡,暈開了一朵綻放在他們蠟黃粗糙臉上的笑容。他們的打井故事沒有被寫進史書,但卻凝固在了水井旁邊那一方大石碑上,任日曬,憑風雨,傲然矗立。

  井成為我們村裡一個詩意的地方。村裡人在每一個炊煙升騰的,夕陽灑地的傍晚,挑著一對兒水桶打井旁的每一椽木牆杉窗的房子走過。兩隻空桶像一個配合不和調的樂器,發出調皮而歡快的碰響。校長家的母親用一桶清徹甘甜的井水又打成了一鍋味道鮮美的豆腐了;鄰家的幾個女孩子又在井旁搗衣了,不知道又是那個頑皮的少女開始捧起剛打上來的井水,揮向一旁正用搓衣板洗衣的姑娘,引起了一場井邊歡快的水仗,姑娘們歡快甜美的笑聲也好像逗得水井開始發笑,那一圈圈的井面漣漪不正是他笑起來時漾開得淡淡酒窩嗎?那幾個在操場上打球歸來的少年,在淡淡的夜幕下,提起一桶清涼的井水,往身上痛快一澆,周身涼爽,和井水有了一樣的溫度;那個雨天披著一身蓑衣的老人,肩上揹著一捆溼淋淋的柴火,在井旁停下,用木瓢舀起雨水碎打井面上的渾濁井水,像遠處一幅飄渺在雨中的水墨畫。

  水井,讓我的童年記憶一點兒都不幹澀。一個個晚霞斜照,光影柔和的傍晚,我和自己的夥伴趴在水井躬彎背上唱著,笑著,說著,他是那麼地慈祥耐心,它還有那麼一點溫熱,躺在它的背上,就像趴在爺爺嶙峋瘦骨上擱身,不過卻總有一種安全溫暖的感覺。水井旁邊有一株大大的柿子樹,是每一個從井裡跑出來的水分子去熱情地親吻那一個個柿子,讓她們在秋天裡羞紅了臉。銀月當空的晚上,總能夠從井裡用水桶打上兩個月亮,然後藉著月亮的清輝,帶回家。

  水井,是故鄉深處一隻飽蓄淚水的眸子,歲月的風輕輕一吹,它就要流出淚來。

  水井精彩散文 篇13

  小縣城城建局門口有口水井,附近有10多個單位。平時就很擁擠的井臺,一到斷電停水,就更加熱鬧了。

  不到2平方米的井臺上,有時會擁有一二十個拎水的人。在這些人中有機關幹部,有醫院護理病人的家屬,也有醫院的醫生和護士,但更多的卻是家庭主婦。每一個人拎上一桶水不容易,井口邊的吊桶往往會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冰涼的井水有時會一不小心潑灑到別人的身上。一聲歉意的“對不起”和一聲隨和的“不要緊”便消融了城裡人之間“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隔膜。

  有人的吊桶繩子短了,當他正一籌莫展時,一桶清涼的井水會倒進他的桶裡。那些護理病人的家屬們,沒有吊桶,大家不約而同地你一桶,我一桶地往這些病人家屬的臉盆和塑膠桶中傾倒著清冽的井水。人們的情感彷彿透過這一桶桶水得到了溝通。一位來自鄉下護理病人的家屬,面對此情此景,不由得驚歎起來:“都說城裡人難處,我看城裡人人情味也蠻濃啊!”

  水井雖小,但水井的這片難得的風情,卻像那永遠也淘不盡的井水,日復一日地重演著……

  沒有想到,幾年後,由於城市規劃,這口水井被巨大的水泥板掩蓋了起來,昔日的水井井臺成了人來車往的道路。那道難得的水井風情,也隱退成人們心中難以褪色的記憶。如今,每當停電斷水時,我就想到記憶中的那口水井;每當人們說起人心不古時,我就懷念那水井風情;每當俗念叢生時,我就渴望見到那口清冽的水井。

  那口已經不存在的水井,像一位漸漸離我遠去的我敬重的老人,成了我美好記憶中最溫曖的風景。

  我常常私下這樣地遐想,這口被掩蓋的水井,是否也渴望著重見天日呢?要麼幾十年,抑或上百年或上千年,當這口水井以一口古井的面貌出現時,那小小井臺之上,該是一種什麼樣的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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