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來兮辭原文及翻譯

歸去來兮辭原文及翻譯

  在我們平凡的學生生涯裡,大家對文言文一定不陌生吧?現在我們一般將古文稱為文言文。相信還是有很多人看不懂文言文,下面是小編為大家收集的歸去來兮辭原文及翻譯,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原文: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目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舟遙遙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

  乃瞻衡宇,載欣載奔。僮僕歡迎,稚子候門。三徑就荒,松菊猶存。攜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壺觴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顏。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園日涉以成趣,門雖設而常關。策扶老以流憩,時矯首而遐觀。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景翳翳以將入,撫孤松而盤桓。

  歸去來兮,請息交以絕遊。世與我而相違,復駕言兮焉求?悅親戚之情話,樂琴書以消憂。農人告餘以春及,將有事於西疇。或命巾車,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尋壑,亦崎嶇而經邱。木欣欣以向榮,泉涓涓而始流。善萬物之得時,感吾生之行休。

  已矣乎!寓形宇內復幾時!曷不委心任去留?胡為乎遑遑欲何之?富貴非吾願,帝鄉不可期。懷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東皋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聊乘化以歸盡,樂天天命復奚疑!

  翻譯:

  回去吧,田園快要荒蕪了,為什麼還不回!既然自認為心志被形體所役使,又為什麼惆悵而獨自傷悲?認識到過去的錯誤已不可挽救,知道了未來的事情尚可追回。實在是誤入迷途還不算太遠,已經覺悟到今天“是”而昨天“非”。歸舟輕快地飄蕩前進,微風徐徐地吹動著上衣。向行人打聽前面的道路,恨晨光還是這樣微弱迷離。

  望見家鄉的陋屋,我高興得往前直奔。童僕歡喜地前來迎接,幼兒迎候在家門。庭院小路雖將荒蕪,卻喜園中松菊還存。我拉著幼兒走進內室,屋裡擺著盛滿酒的酒樽。拿過酒壺酒杯來自斟自飲,看著庭院裡的樹枝真使我開顏。靠著南窗寄託著我的傲世情懷,覺得身居陋室反而容易心安。天天在園子裡散步自成樂趣,儘管設有園門卻常常閉關。拄著手杖或漫步或悠閒地隨處休息,不時地抬起頭來向遠處看看。雲煙自然而然地從山洞飄出,鳥兒飛倦了也知道回還。日光漸暗太陽將快要下山,我撫摸著孤松而流連忘返。

  回去吧,我要斷絕與外人的交遊。既然世俗與我乖違相悖,我還駕車出遊有什麼可求?親戚間說說知心話兒叫人心情歡悅,撫琴讀書可藉以解悶消愁。農人們告訴我春天已經來臨,我將要到西邊去耕耘田畝。有的人駕著篷布小車,有的人划著一葉小舟。時而沿著婉蜒的溪水進入山谷,時而循著崎嶇的小路走過山丘。樹木長得欣欣向榮,泉水開始涓涓奔流。我羨慕物得逢天時,感嘆自己的一生行將罷休。

  拓展:

  介紹:

  《歸去來兮辭》是晉宋之際文學家陶淵明創作的抒情小賦,也是一篇脫離仕途迴歸田園的宣言。這篇文章作於作者辭官之初,敘述了他辭官歸隱後的生活情趣和內心感受,表現了作者對官場的認識以及對人生的思索,表達了他潔身自好、不同流合汙的精神情操。作品透過描寫具體的景物和活動,創造出一種寧靜恬適、樂天自然的意境,寄託了他的生活理想。其在文體上屬於辭賦,但語言淺顯,辭意暢達,匠心獨運而又通脫自然,感情真摯,意境深遠,有很強的感染力。其結構安排嚴謹周密。散體序文重在敘述,韻文辭賦則全力抒情,二者各司其職,成“雙美”之勢。歐陽修說:“晉無文章,惟陶淵明《歸去來兮辭》一篇而已。”

  賞析:

  這篇辭體抒情詩,不僅是淵明一生轉折點的標誌,亦是中國文學史上表現歸隱意識的創作之高峰。全文描述了作者在回鄉路上和到家後的情形,並設想日後的隱居生活,從而表達了作者對當時官場的厭惡和對農村生活的嚮往。另一方面,也流露出詩人的一種“樂天知命”的消極思想。

  辭前有序,是一篇優秀的小品文。從“餘家貧”到“故便求之”這上半幅,略述自己因家貧而出仕的曲折經歷。其中“親故多勸餘為長吏,脫然有懷”,及“彭澤去家百里,公田之利,足以為酒,故便求之”,寫出過去出仕時一度真實有過的欣然嚮往,足見詩人天性之坦誠。從“及少日”到“乙巳歲十一月也”這後半幅,寫出自己決意棄官歸田的原因。“質性自然,非矯厲所得”,是棄官的根本原因。幾經出仕,詩人深知為“口腹自役”而出仕,即是喪失自我,“深愧平生之志”。因此,“飢凍雖切”,也決不願再“違己交病”。語言雖然和婉,意志卻是堅如金石,義無反顧。至於因妹喪而“自免去職”,只是一表面原因。序是對前半生道路的省思。辭則是淵明在脫離官場之際,對新生活的想象和嚮往。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起二句無異對自己的當頭棒喝,正表現人生之大徹大悟。在詩人的深層意識中,田園,是人類生命的根,自由生活的`象徵。田園將蕪,意味著根的失落,自由的失落。歸去來兮,是田園的召喚。也是詩人本性的召喚。“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是說自己使心為身所驅役,既然自作自受,那又何必悵惘而獨自悲慼呢。過去的讓它過去就是了。詩人的人生態度是堅實的。“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過去不可挽回,未來則可把握,出仕已錯,歸隱未晚。這一“悟”、一“知”、一“覺”,顯示著詩人把握了自己,獲得了新生。“舟遙遙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此四句寫詩人想像取道水陸,日夜兼程歸去時的滿心喜悅。舟之輕颺,風之吹衣,見得棄官之如釋重負。晨光熹微,恨不見路,則見出還家之歸心似箭。這是出了樊籠向自由的奔赴呵。連陸行問道於行人,那小事也真實可喜。

  “乃瞻衡宇,載欣載奔。僮僕歡迎,稚子候門。”一望見家門,高興得奔跑,四十一歲的詩人,仍是這樣的天真。僮僕歡喜地相迎,那是因為詩人視之為“人子”而“善遇之”(蕭統《陶淵明傳》)。孩兒們迎候於門,那是因為爹爹從此與他們在一起。從這番隆重歡迎的安排中,已隱然可見詩人的妻子之形象。“其妻翟氏亦能安勤苦,與其同志”(出處同上)。在歡呼雀躍的孩子們的背後,是她怡靜喜悅的微笑。“三徑就荒,松菊猶存。攜幼入室,有酒盈樽。”望見隱居時常踏的小徑已然荒涼,詩人心頭乍然湧上了對誤入仕途的悔意;只是那傲然於荒徑中的松菊,又使詩人欣慰於自己本性的猶存。攜幼入室,見得妻子理家撫幼,能幹賢淑。那有酒盈樽,分明是妻子之一片溫情。多麼溫馨的家庭,這是歸隱的保證。“引壺觴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顏。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飲酒開懷,陋室易安,寫出詩人之知足長樂。斜視庭柯,傲倚南窗,則寫詩人之孤介傲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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