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桑田》中女主人公艾麗思自我意識的覺醒論文

《滄海桑田》中女主人公艾麗思自我意識的覺醒論文

  【摘 要】《滄海桑田》中女主人公艾麗思的自我意識覺醒經歷了壓抑、萌芽和覺醒三個階段。其過程映示了在大男子主義橫行的工業社會中,處於男權主義壓迫下的女性漫長而又痛苦的自我意識已漸覺醒,其主體性日益明確。

  【關鍵詞】自我意識覺醒 大工業社會 大男子主義

  《小城畸人》,舍伍德·安德森的代表作,圍繞小城記者喬治·維拉德的成長經歷,展示了俄亥俄州溫斯堡小鎮上的“畸人”們的生活。其中八篇以女性角色為主,描述不同的女性“畸人”的形象。這些大工業社會中的女性“畸人”們籠罩在男權主義的陰影之中,失去了話語權。但是,舍伍德·安德森卻認為女性並非男性的附屬品,她們也有自我意識。其中某些女性的自我意識已開始覺醒,《滄海桑田》中女主人公艾麗思即為其中一典型代表。

  一、艾麗思的自我意識覺醒歷程

  (一)“壓抑”或“無語”階段

  此階段中,艾麗思是一個忠誠的、甘於自我犧牲,心甘情願地等待戀人歸來的女人。

  受清教主義的影響,艾麗思像傳統的女孩子一樣,依賴於自己的戀人耐德。愛情是她生活的唯一目標和目的。耐德離開小鎮去大城市發展時,艾麗思希望可以與之一起創業。但是,耐德作為大男子主義者,只是將艾麗思定義為“生活的一個組成部分”。面對艾麗思強烈的獨立意識,耐德“直截了當”地拒絕了艾麗思的請求,無情地否定了她。在耐德的意識中,女人不可能也不能和男人處於平等的地位。耐德將艾麗思定位為一個“聽話、順服”的,一個傳統的、站在男性背後的女性,而不是一個可以和自己一起在事業上打拼的戀人。大男子主義已深深地紮根於意識中的耐德,對於艾麗思的這種自我獨立意識,採取了壓制的態度。因為他需要的是一個溫柔、依賴和溫順的艾麗思,而非一個有獨立意識的艾麗思。

  由此可見,艾麗思並非天生就是耐德的附屬品。正如波伏娃所說:“一個人並不是生而為女性,而是變成女性的`”。耐德對艾麗思自我意識的拒絕和壓制,讓她成其為一個型別化的人,一個沒有自我的“溫順”的等待事業有成的未婚夫歸來的女孩子。為了守候耐德的虛幻的誓言,她逃避現實,過著自欺欺人的生活。然而,在其內心深處,何嘗不知道耐德不會回來。但是她習慣於“耐德的妻子”的身份,習慣了壓抑自我。換言之,她習慣了以“他者”的身份生活。這種自虐式的等待,是她生活的意義和內容。在現實中,她不是為自己而活,而是為了幻想和逃避現實而生活。

  在此階段中,艾麗思的自我意識被壓抑了。先是被代表大男子主義的耐德壓制,然後是自我逃避、自我壓抑。

  (二)萌芽階段

  此一階段中,艾麗思恪守的舊觀念開始動搖,其自我意識開始萌芽。對艾麗思來說,“耐德的戀人”是她的一個身份,且藉助於這一他者的身份逃避孤獨,這實際上是一種逃避自我的自欺欺人的生活方式。正如波伏娃所說:“女人也會自欺,通常這種情況發生在她們否定自身作為自由的、富有創造性主體的潛能,而去接受他者或客體角色的時候。”

  在一個特定的時刻,她意識到了孤獨——“這種孤獨似乎無法忍受”。艾麗思的這種孤獨意識,實際上就是一種自我意識。她開始意識到周圍客觀世界的存在,不再囿於耐德的陰影之下。艾麗思的自我意識像一粒種子,在她內心世界破土而出,進而成長為一株參天大樹。

  (三)覺醒階段

  艾麗思自我意識的最後覺醒不是突發事件。她原本是一個“非常安靜,但是內心深處擁有永不停歇的激情”的人。現在“她的想象力,像一個孩子從睡夢中甦醒一樣,開始在房間裡玩耍。”這種覺醒促使艾麗思面對現實,並且重新考慮自己在社會中的地位。她第一次問自己:“為什麼我被孤獨地遺留在這裡?”艾麗思意識到,自己必須面對現實。“她不再依靠他(耐德)”,“她不再需要耐德或者其它男人”。意識到這一點後,艾麗思不再以“他者”的身份生活,而是作為一個獨立的人的身份生活。

  艾麗思的自我意識覺醒後,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在等待的歲月中,艾麗思是一個無語者,現在這種權利的迴歸讓她有一種與別人交流的渴望。有一個聲音在她的頭腦中越來越響,這種聲音發自於艾麗思被壓抑的“自我”。她想被愛,想找到一種聲音來響應內心中越來越響的呼喊。因此,當艾麗思獨自回家時,她有一種和他人交流的衝動,這種衝動讓她赤裸身體奔進雨中。儘管最終她也沒有找到一個分享孤獨的人,但至少她以獨立的姿態面對現實,意識到“許多人必須孤寂地生或死,即使在溫斯堡,也是一樣”。

  二、女性主義解讀

  女性主義者認為:自從女性傳統地位喪失以後,特別是人類文明進入工業化社會以後,婦女生活便進入父權主義一統天下的漫漫長夜。女性作為男子的附屬物和點綴物,其自然屬性淪為被奴役的物件,女性被當作一個不完整的存在而遭受到以男權為權力核心的社會的壓迫。她們為尋找自我所做的努力經常遭受男人的壓制。就像艾麗思一樣,當耐德去遠方的大城市謀求新生活時,她也願意透過工作自力更生。但是“耐德的內心有一種怯懦與懼怕,男權社會對男女角色的傳統規範已侵蝕了他的靈魂。”艾麗思自食其力的想法讓他害怕,他感到無力駕馭她的獨立思想,因而他直接拒絕了她,讓她自己一個人在鎮上等待。“男權社會也按照人的性別分配給人相應的社會行為模式。相對於男性角色而言,女性角色的規範是柔弱、依賴、溫順。”這種角色定位在一定程度上約束了女性自我意識的表達。艾麗思本來是個擁有生活熱情的姑娘,但是男性對女性角色的定位限制了她的思想和行為。為了符合男性對女性角色的定義,她壓抑自己的自我意識,失去了話語權,“緘默是她最後沒有選擇的選擇”。這是一種對自由的逃避,“一種道德上的毀滅性的選擇,但它通常是婦女最不願抵制的出路”。

  但是女性的自我意識在某個時刻或瞬間會被表達出來,這種表達可以是語言、行為或內心活動。像艾麗思在隱蔽的樹林深處時,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孤獨;她發瘋般在雨夜裸奔等,這些心理活動和行為完全是一種本能反應,是“自己聲音”的一種宣洩。在大工業化的社會,儘管男權主義橫行,但是女性已經在考慮自己的地位和所承擔的社會角色。她們心裡有一種“自我”的呼喚。儘管覺醒之路漫長,甚至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但是自我意識的覺醒是必然趨勢。

  儘管作者安德森是一個男性作家,但是他用飽蘸同情的筆觸,透過艾麗思這樣一個飽受孤寂之苦的女性形象,讓我們窺見了男權中心社會里婦女的生存狀態。艾麗思用十一年的青春歲月體驗了愛情的幻滅和自我意識的覺醒,結果發現自己要和別人一樣“孤獨的生活”。安德森對艾麗思內心世界的精確描述,留給讀者深刻的印象,他帶給我們的不僅僅是一副小鎮裡“女畸人”的圖畫,更多的是,讓我們對婦女漫長艱苦的自我意識覺醒道路的深刻認識和感觸。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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