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策獎小說《修補匠》中的時間與修補現象研究論文

普利策獎小說《修補匠》中的時間與修補現象研究論文

  摘要:“時間”與“修補”是貫穿小說《修補匠》的兩條主線。主人公喬治是修補匠, 他的工作是修補生活器具和維修鐘錶。從現象學來看, 鐘錶刻畫的是物理時間, 而實際所指的是現象學時間, 鐘錶是時間和思維的象徵。現象學時間是思維和本體, 也是文中所有故事情節的本源。修補是透過想象對回憶的修補, 這種修補是對生活意義和家族傳承意義的建構。

  關鍵詞:《修補匠》; 現象學; 時間; 修補;

  2010年哈丁的《修補匠》被稱為是普利策小說獎數十年來最大的黑馬, 這是幾十年來第一本由小出版社出版的圖書問鼎普利策獎。小說並不具有完整的情節, 而是透過對事物和情節細緻綿密的描述, 詮釋了生活的意義和家族的傳承。哈丁也認為, 自己不是在寫作之前, 而是在寫的過程中發現自己所要表達的東西, 並進而獲得對種種細節的真正理解。小說講述了三代人的故事, 從主人公喬治對祖父和父親的點滴回憶中, 拼湊出了一幅家族延續和發展的歷史圖卷。小說在情節的展開過程中使讀者獲得生活體驗並領悟到生活的真相。小說對文字的優美和精確性的把握是非常到位的, 它的精美源於對事物儘可能精確的描寫。對感性事物的描述越精密, 思想就越清晰深刻, 這是本書的文學特色。“時間”與“修補”是貫穿小說的兩條主線, 兩者都生髮於文中人物的思維與想象, 是主觀意識活動的展現。對時間的解讀不能僅僅侷限於鐘錶所刻畫的物理時間, 文中的時間是思維和本體。透過對時間與修補的現象學解讀, 讀者可以把握作者獨特的思維方式, 從而理解這部小說。

  一、鐘錶與現象學時間

  小說以時間為主線。鐘錶和時間是文中反覆出現的兩個事物, 前者具體, 後者抽象。喬治的修補匠工作包括修理鐘錶, 小說中有鐘錶及其維修的大量描述。鐘錶象徵時間, 鐘慢人老、鐘停人亡, 鐘錶的走動意味著生命的延續。小說本身也像是精密的鐘表, 透過穿梭時間將讀者帶到過去和將來。

  鐘錶刻畫的是以物理世界的機械運動為參照物的物理時間。鐘錶的運轉展示了物理時間的流逝, 隨著鐘錶的走動, 生活中的一切慢慢出現。然而, 物理時間只能由過去流向現在和將來, 不能回返, 並且是均勻流逝的。所以, 鐘錶最終指向的是物理時間背後的主觀時間, 也就是現象學時間。現象學家海德格爾認為, 現象學時間與物理世界的運動並無關聯, 它並不以鐘錶的機械走動為標準, 在物理世界中沒有參照物。“一切運動都耗費了時間, 而時間卻絲毫沒有減少……那麼時間顯然並不依賴於運動。”[1]323現象學時間是主觀思維, 是主體的意識之流, 具有可長可短的彈性特徵。這種時間具有過去、現在和將來的三個維度, 三者是融合在一起的。“我們所給予特徵描述的將來、曾在與當前之本源時間之現象, 該現象我們稱之為時間性。”[1]364

  本體論現象學認為, 時間規定包涵存在者。鐘錶象徵時間, 文中鐘錶和時間作為主線的反覆出現暗示一切事物和情節都在時間之中發生。“時間具有包-涵之特性, 它藉此包涵了存在者……在恰當的領會之下, 我們亦可將作為包-涵者的時間稱為‘容器’……”[1]344也就是說, 現象學的時間作為經驗事物發生的容器是客觀的, 而作為純意識之流又是主觀的, 它是思維和靈魂。時間因為是思維而具有主觀性;時間又因為與存在者結合而具有客觀性。因此, 時間是本體, 也就是文中提到的帶有神秘宗教意味的“是”。總之, 鐘錶刻畫的是均勻流逝的物理時間, 但實際象徵的是現象學本體時間以及思維。在這個意義上, 鐘錶又是自然和宇宙的縮影。

  現象學時間是將過去、現在和將來融為共時性整體, 它的特性是在將來、過去和現在三個方向的綻出 (這裡“綻出”指的是時間總是躍出自身, 不停留在當下的特性) 。敘述者喬治在自己將要離世的幾天時間裡, 對祖輩、父輩以及自己的一生加以回顧, 建構了生活的意義以及家族延續的意義。過去、現在和將來構成的時間透過想象結合在一起, 其整體就是海德格爾所說的過去的東西在現在中的潛在出場或儲存, 以及未來的籌劃在現在中的尚未實現的到達而構成的統一體, 即“此在的在世之在”。小說中的時間隨著人物的思維和想象不斷髮生著轉換, 過去、現在和將來總是超出自身而相互關聯。

  時間的自由轉換是小說的文學特色。在轉換時, 作者不作任何提示, 而是平鋪直敘, 卻非常自然。這正如我們實際生活中的情況, 意識經常將真實的感知與想象混合起來, 常常連我們自己也搞不清究竟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回憶或幻想。時間就是在這種切換即兩個時間點反差的“斷裂”中顯現的。現象學認為, 時間即思維, 唯有思維可以回到過去、到達將來。當下的思維必須要在過去和將來的背景中才會發生。海德格爾認為, 我們只有首先到達最遙遠的將來, 也就是將來的最終可能性的死亡的`時候, 才會以本真的態度思考人生。喬治在接近死亡的最後幾天, 雖然面對死亡, 但死亡尚未發生, 他是在預知死亡的前提下回顧人生的。故事的開頭就明確了時間是在喬治“臨死前八天”[2]1。這是個特殊的時刻, 人只有在快要離開人世的時候才能完整正確地評價自己的一生。而家族的歷史、祖輩們的生活經歷在他將要故去的時刻也呈現出新的意義。

  小說緊緊圍繞時間的流逝展開, 按照時間順序, 將喬治最後幾天的病床生活以及對家族和自己一生的回顧敘述出來。這些敘述以及喬治的回憶在時間上常常顛三倒四, 從現在到過去和將來的時間跨越非常自由。例如, 在結尾處, 喬治在對往事的回憶中既穿插了對現在情況的敘述, 又包含有當時對過去的回憶。時間從“過去”切換到“過去的過去”。“喬治·華盛頓·克羅斯比臨死時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情是1953年的聖誕晚餐。那天他和妻子和兩個女兒———貝齊和克萊爾, 他的兩個女兒此時正坐在他的床邊……他疼愛的女兒們, 他知道, 只要他允許, 直到死的那天為止, 也就是今天, 她們都會是爸爸的小乖乖———正準備吃飯時, 門鈴響了。因為他快死了, 他不記得從飯桌旁邊站起來……當他認出站在前門臺上的是他的父親時, 他回憶起從一個十二歲男孩到一箇中年丈夫, 然後再到瘦得不成樣子的父親時的整個過程。”[2]142這段文字的時間在過去與現在之間反覆切換, 甚至還有回憶中的回憶。這種混雜的時間關係需要讀者仔細閱讀辨別, 作者的用意是要讀者在這些記憶的碎片中將各個情節按照時間的順序連線起來, 從而拼湊出整個故事。讀者在閱讀的過程中不能完全被動地接受資訊, 還要發揮想象力去建構情節和人物的完整形象。當讀者花費工夫將它們拼湊成完整的圖畫時, 主題也就自然呈現了。因此, 小說對讀者的思維能力提出了較高要求, 要求讀者具有建構意義的能力。這種寫作風格很符合生活實際, 生活中的思維總是在過去、現在和將來之間穿梭的。

  本體論現象學認為, 時間是本體和經驗事物的容器, 其本質是動態的綻出。“時間在本質上是綻出的。”[3]377時間的前後相繼以及綻出特徵決定了它是連續、動態的。無論是極短的瞬間, 還是較長的時間, 都是有限的, 最終都要消解和虛化在無限的背景中。瞬間是連續、沒有間隔的虛擬點, 前後相繼的時間序列上的時間點都是整體, 因此瞬間是有彈性的。無限背景中的或長或短的時間其實沒有什麼根本區別, 它們最終都會綻出、躍出自身。“由於現在在自身中就具有特殊的延伸性, 我們便可或寬或窄地掌握這個延伸。現在之維度的幅度是各不相同的:這個小時是現在, 這一秒也是現在。”[1]338

  小說中的敘述正是這樣, 時間彷彿具有彈性, 可以被拉長或壓縮, 它們都會綻出。時間的自由變化使小說的敘述視角豐富多變, 思維可以透過想象壓縮歷史、穿越古今, 也可以無限放大某個瞬間。例如, “我只是希望……一百萬年之後, 當考古學家清除覆蓋在我們這個世界上的那層沉積, 找出房屋的界限, 給每個盤子、桌腿和脛骨貼上標籤、編上號碼時, 你不在那裡……霍華德的腦海裡閃現出一個畫面, 一個考古學家正在仔細檢查喬治細小的指骨, 並向他的同事們解釋說……也許這是一種野蠻儀式的一部分……”[2]86時間的彈性體現出思維的自由特徵, 思維既可以穿越古今, 也可以聚集於某個瞬間。形象地說, 喬治的回憶既是顯微鏡又是望遠鏡:過去某個重要的生活細節可以在回憶中被詳細描述, 而過去的很多事情也可以放置在較長時間背景中, 因為微不足道而被忽略。瞬間本身無限小、沒有間隔, 它背向過去、面向未來。短暫的瞬間固然會綻出, 而一個人一生的時間, 如80年或100年, 雖然相對較長, 但與無限的背景相比也同樣遲早會綻出、躍出自身。在無限的時間背景中, 或長或短的時間其實沒有什麼根本區別。中國人常說的人生如“白駒過隙”, 西方人說的“千年如一日, 一日如千年”, 就是這個意思。

  二、“修補”的現象學解讀———生活意義的建構

  小說中有大量關於鐘錶的描述。鐘錶象徵時間, 維修鐘錶就是“修補”時間, 也是生活意義和家族傳承意義的建構。喬治總是在盡力維護這些鐘錶的正常走動, 因為鐘錶象徵著生命和家族的延續。他去世之後, 他的妻子搬入新公寓, 並將他留下的鐘表全部帶過去, 每日維護它們的走動。她希望這些鐘錶能喚回逝去的丈夫, 至少鐘錶的走動意味著丈夫沒有離開, 意味著他仍以某種方式存在著。“她把他的十二臺最好的鐘表都擺在她的起居室裡……讓它們不停地走動……好讓她死去的丈夫重現, 在這間屋子裡召喚他出來……”[2]22

  如同我們撥動指標、調整時間一樣, 小說中的時間是也是隨著作者的敘述而調整的。小說就像是精密的鐘表, 事物的出現按照時間順序羅列出來, 在過去、現在和將來之間不斷進行轉換, 這種轉換就像是鐘錶的指標被作者撥動。讀者所看到的文字就像是鐘錶的外殼和錶盤, 而鐘錶內部的複雜結構卻要讀者自己去思考和領悟。鐘錶的後蓋是不能開啟的, 裡面的複雜結構也只有維修的人才能看懂。而當讀者將文中的種種情節完全理解後, 讀者就成了能讀懂、會修理鐘錶的修補匠, 即那種能夠修補時間、建構意義的人。作者希望讀者都能成為修補匠, 成為善於思考生活、讀懂生活的人。小說沒有明確給出感性描述背後的生活意義, 這種意義主要是家族傳承的責任感, 它是推動我們每天生活的動力。有了它, 日常生活才能得以維持, 才能按照固定的規則和結構有條不紊地運轉, 即使我們在生活中遇到不順心、遺憾、甚至是令人絕望的事情, 也可以堅強面對。多數人每天忙忙碌碌, 實際上支撐生活、決定生活節奏和結構的東西隱藏在生活表面之下。人們總是自覺或者不自覺地被這些最重要的東西所影響, 而它們一旦改變或者失去, 會對生活造成巨大的影響, 甚至使我們失去人生的方向和動力, 變得迷惘。可惜的是, 很多人渾渾噩噩終其一生也沒有弄明白這些影響生活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作者的用意就是將日常生活的瑣碎之事按照時間線索展示出來, 彰顯隱藏在生活表面之下的東西, 進而引導讀者認真思考生活的本質。就像我們看到鐘錶的運轉就會對它的內部結構感到好奇一樣, 作者希望喚起讀者對生活表象之下的東西的好奇心, 並且自己去探尋它。

  小說的主題是主人公臨終前對生活意義的探尋。這種生活意義不是對日常生活的簡單反思, 而是喬治在臨終前回首一生的終極思考, 是對生活意義和家族傳承歷史的最終整體建構。意識現象學認為回憶是自然的反思。“內在時間大都是透過自然的反思而形成的。這種自然反思就是回憶。因此, 在胡塞爾的時間分析中, 回憶扮演了一個極其重要的角色。”[4]108喬治試圖得出跨越三代人的生活意義, 時間的跨越由於超出了喬治自己的生活經歷, 因而只能藉助想象才能完成。回憶是再造感知的經驗想象, 是對過去感知的當下再造。“現時的感知是根據作為體現的感覺而構造起自身的……在不與感知相銜接的情況下, 也可以有獨立的當下化出現, 而這就是次生的回憶。”[5]68這種再造由於時間序列的不同組合而不斷構成新的意義, 它具有現象學解釋的反思描述特徵。

  喬治和愛德華心中的父親形象是殘缺不全的, 他們努力透過回憶拼湊出各自父親的完整形象。父親的形象之所以重要, 是因為家庭生活總是以父親為主線, 父親形象的構成意味著生活意義的完整揭示。補全父親的形象、追問家史中的疑問、探尋生活的完整意義就是喬治在臨終所做的事情, 這種探尋也伴隨著喬治和愛德華的一生。小說中的生活意義是透過回憶將各個時間階段的記憶碎片聚集在一起而構成的共時性整體, 它的構成離不開本源時間。本源時間在實際生活中得到呈現, 最終透過語言文字得到表達, 它是記憶碎片得以附加於其上的本體, 它的三維結構使得思維中的立體形象構成成為可能。探尋生活意義的過程伴隨了喬治一生, 這種探尋就是現象學的解釋學迴圈。它既是回憶, 更是對生活不斷解讀的歷程, 總是處於未完結的開放狀態。生活意義不是抽象的傳統形而上學之物, 而是在生活和時間的流逝中對感性經驗的反思。喬治透過對幾十年往事以及幾代人生活經歷的回憶, 將這些很久之前的生活體驗重新構造出來呈現於當下, 小說的特殊之處就在於很少有人會跨越幾十年時間去思考生活的意義。“修補”是在回憶中對時間和歷史的修補, 是生活碎片的重新整理, 是將意識中的記憶碎片歸於某種秩序而賦予生活以新的意義。修補依賴於本源時間, 喬治可以自由地穿梭於過去、現在和將來來建構生活的意義。

  文中的很多細節描寫都是回憶, 回憶是在時間中展開的。修補回憶是將遙遠過去發生的事情重現出來。這些事情有些是喬治的親身經歷, 有些是他從祖輩那裡聽說的家族故事, 有些則完全是他的推測和猜想。小說中的時間並不連貫, 喬治的回憶總是斷斷續續, 有時喬治也不知道在過去的某段時間家裡發生的事情, 只能依靠幻想和猜測。臨去世前的喬治生活在過去以及幻想之中, 小說的大量篇幅描寫的是與當下毫無關聯的回憶或幻想。這種描寫雖然是虛擬的, 卻給人以真實感。這種真實不是現實中實際發生的事實, 而是關於可能性的真實。喬治將這些或虛或實的記憶碎片按時間順序拼湊起來, 在時間中建構起人生意義和家族的歷史。

  小說用具體感性之物說明抽象道理。首先, 父親是家庭生活的主線, 是生活意義以及家族傳承的象徵。“在人們長期的意識中, 父親不僅是家人物質生活的依靠, 也是家人精神的支柱、生活意義的所在。”[6]64文中兩代人喬治和愛德華, 其父親分別都從兒子的生活中過早地隱退消失, 只為兒子留下碎片般的回憶。這就造成了兒子在心中塑造父親形象的困難, 兒子必須透過將記憶碎片修補拼湊起來並進行思考才能得出父親的完整形象。喬治和愛德華對父親的種種疑問是對生活意義的終極追問, 而藉助回憶對兩位父親生活點滴的描述既是父親形象的建構, 也是生活意義的建構。其次, 小說中的“修補”也具有象徵意義。修補生活用具和鐘錶暗指修補回憶、時間和生活意義, 修補是用記憶碎片拼湊出完整的形象。兩位父親及其家庭生活就像是殘缺的雕塑作品, 都需要用記憶的碎片去修復。

  小說中的許多自然風景的描寫具有濃厚的超驗主義色彩。超驗主義認為, 自然是最高本體的感性顯現, 接觸自然是達到真理的途徑, 生活的真理就在自然之中。同樣, 現象學認為, 時間不是高高在上的抽象之物, 而是以實際生命體驗得到展示的。經驗事物在時間中呈現, 時間就是本體。在小說中, 自然是本體時間的感性顯現, 而時間作為本體就是自然和宇宙的先天結構。因此, 鐘錶既象徵本體時間, 也象徵著衍生萬物的自然和宇宙。“鐘錶的每一個齒輪和發條都有各自內在的功能, 但就整個機械裝置而論, 它更大的目標是回到所選定的那個時間, 從這個意義上說, 鐘錶很像宇宙。”[2]133雖然鐘錶刻畫的是物理時間, 但所指的是時間、自然和宇宙。它實際上暗示著最高本體的“是” (Being) 。“我就是這樣想象著我自己, 在尋找他在佈道時一直稱之為深刻和秘密的‘是’。”[2]103直接提及隱秘的最高本體“是”, 體現出小說試圖由種種具體事物上升到世間萬物的最高領域, 從而探尋生活的終極意義的傾向。

  三、結語

  《修補匠》中感性經驗的描寫較多, 情節之間的結構比較鬆散, 更像是散文而非小說。另一方面, 作者就像鐘錶匠, 孜孜以求觀察的細緻入微以及語言文字和思想的精確。這種追求極致的態度使得本書又像是嚴密抽象的哲學著作。這兩種風格都符合現代現象學的特徵, 具有深厚的西方文化底蘊。小說較深的文化背景是中國讀者閱讀的難度所在。即使在美國, 這也是一本嚴肅而非流行的小眾文學作品。如果沒有普利策獎, 它極有可能成為文壇又一顆無聲無息的遺珠, 被束之高閣。如果我們衝著它是獲獎小說來閱讀, 可能最後會失望而歸。但文學作為嚴肅的文化形式畢竟不應完全迎合市場的需求, 僅僅滿足普通大眾和流行文化的需求, 而應擔當起喚起人類崇高精神的使命, 這正是文學獎項的意義所在。《修補匠》包含了許多對時間和生命的哲學冥想, 需要讀者反覆閱讀、耐心體會和思考, 它是一篇具有較高文學價值的優秀作品。

  參考文獻

  [1]海德格爾.現象學之基本問題[M].丁耘, 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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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海德格爾.存在與時間[M].陳嘉映, 王慶節, 譯.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2006.

  [4]倪梁康.胡塞爾早期內時間意識分析的基本進路[J].中山大學學報, 2008 (1) .

  [5]胡塞爾.內時間意識現象學[M].倪梁康, 譯.北京:商務印書館, 2009.

  [6]張佳秋.普利策獲獎小說《修補匠》中的現象學想象力分析[J].阜陽師範學院學報, 2014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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