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明亮的讀後感
精神明亮的讀後感
我一直以為,這個世界的共同信仰,就是利益。為了利益,不惜爭得頭破血流,兩敗俱傷;我一直以為,孩童們的共同願望,就是長大,為了長大,不惜隱藏自己的天真爛漫,不諳世事。
直到我遇到了他,遇見了他的書——王開嶺《精神明亮的人》。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思悟性作家——下筆範圍之廣,從古到今;文筆優美精確,紋理細密;精神發現獨特,言辭犀利。更重要的,是他美如溫玉一樣的思想。
他說:“讓靈魂從嬰兒做起,像童年那樣,對世界報以純真、好奇和洶湧的愛意……”
他說:“冷漠、猜忌、等級、敵意,取代了愛,信任,平等和友誼,溫柔變成了粗野,輕盈變成了濁重,慷慨變成了吝嗇……生命變成了罐頭。”
好一個生命變成了罐頭!長大,就是一個變成罐頭的過程?當少年開始模仿成年人的世界,當他為自己曾經的“幼稚”而鬼鬼祟祟的臉紅,當他開始學著嘲笑自己的天真的時候,罐頭就開始製造了。他滾入世俗的洪流之中,為了保全自己,變得“老道”起來——其實也可以稱為“圓滑”“見風使舵”。他被迫向“複雜”妥協,對“臃腫”微笑。向“齷蹉”獻媚,對“潛規則”哈腰……直到習慣性以為這是理所當然。
生命失去了天真,失去了靈動,生命變成了真正的成品罐頭,臃腫不堪的結束了一生。人為何要充滿詩意的來,臃腫齷蹉的去呢?
天真去哪兒了?
不知道老師們對著一群不諳世事的學生們講“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的時候做何感想?是否有那麼一絲絲的痛惜?一邊是美麗的自然,奔湧的江河,一邊又是惡臭粘滯的水,遮天蔽日的霾,這樣下去,孩子們除了懷疑古人矯揉造作還能想什麼?
老師們也許還可以憑藉兒時朦朧的記憶幻想那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也得使出吃奶的勁兒。可孩子們呢?他們到哪裡去想象?哪裡還有那詩中的景象?恐怕早就在時代的進步與變更中湮滅了吧?這個時代,是屬於我們的最幸運的時代,也是屬於我們的最不幸的時代。上一代沒有留下美好的自然給我們,那要讓我們拿什麼留給我們的下一代呢?
他說:“好東西都是原配的,好東西都是免費的。”
從現在開始,留下一些更美好的'在世上吧?
靜下來想一想,我們的耳朵,何時清淨過?眼睛可以不看,鼻子可以不聞,嘴巴可以不嘗,唯獨耳朵——不得不聽,不論是什麼聲音,不管是機器,拆遷,裝修,喇叭,汽車——都是喧囂。城市人的耳朵在受虐——或者說是被迫受虐,若某人居深山輾轉難眠,那便是他受慣了虐待的耳朵不習慣這樣的寂靜,跟極度飢餓的人猛食肉類會腹瀉是一個道理。
記得曾看過一文章,還做過這篇文章的閱讀題,文中的作者聽見了曇花和茶花開放的聲音,他真幸運,幸運到了極點,在“寂靜”的夜聆聽花開,在現在的陽臺上,是否已經“難於上青天”?
他說:“我聽不見花開,但我聽見了耳朵的慘叫。”
《說雲》曰:橋,水梁也。
說來也是,古時哪座石橋不架於水上,渡車水馬龍來來往往?自以為,水生橋,橋生水,有橋必有水,正如有水必有橋。橋與水,相伴相生,如雙生的姊妹,如白頭的伴侶,水是橋的靈魂,橋是水的寄託,水橋本自一家。
赫然發現,橋已由石變成了鋼筋水泥,橋下也由水變成了車水馬龍——在時代的變遷中,即使有少存的石橋,橋下也無水,只有旱地,或者說,是水已枯,流已竭了吧。
他說:“橋是水的魂曲,水是橋的情書。”
一點兒不假,沒有水的“旱橋”,其實是不應該稱為“橋”的,叫什麼都行,無體溫無靈魂,只是物質的橋,行於其上,不會有半分精神的觸動和靈魂的顫抖,它能給的,只有冰冷的化學物質罷了。
橋下應有水,亦水上應有橋,無橋之水與無水之橋,都是殘缺的。
而讓這條聯絡萬年的紐帶渙散的人,靈魂是否也想這樣殘缺不全了呢?
在那個晚上,我合上《精神明亮的人》,執筆寫下這篇讀後感,王開嶺的文字,帶有一種淡淡的,溫潤的金屬感,讓人不由自主想去接觸,字裡行間,皆是溫潤美好的思想。
謝謝,這一場來自靈魂的邂逅。
初一:趙香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