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第一宗罪》經典句子
《味道·第一宗罪》經典句子
1、其實北京食風的現狀就是整個中國民情的結晶;一個詞:浮躁。從國營百年老店的愛幹不幹招牌虛掛,到市場經濟的突然爆發,這種情況幾乎是必然的。賺錢,大家都喜歡,可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要是愛錢遠遠多過愛食物,遲早就不能再靠食物賺錢了。 ----梁文道
2、我讀歷史學到的最大教訓則是,每當你以為沒有另一種可能,別無選擇的時候,那就不妨看看歷史,因為歷史明白無誤地宣示過其他生活方法及社會形態的存在。 ----梁文道
3、品味高下的不是品味本身(因為我們實在很難找出什麼理由去說明打馬球一定要比空心塑膠足球高尚),而是擁有這些品味的群體的能耐,他們要開展一場品味戰爭,競奪品味的主導權。又如我所再三強調的,有錢人雖然比較有資源搶奪品味金字塔的頂冠,但也並非必然。 ----梁文道
4、一個吃頓飯要把六成消費拿去應付租金的地方能夠叫做“美食之都”嗎? ----梁文道
5、什麼叫小吃?顧名思義,就是一小碗一小碟呈上來,分量不大,幾口吃完,點心一類的吃食。不應遠圖,不需慎重準備就餐前的心情,甚至也不該專門為了幾家小吃店規劃專門的行程。它是那種住家附近隨處可見的鄰舍聚腳地,早晨讓人在上班前一邊看報一邊吃,下午讓家長接了放學的孩子來此小啖兩款點心。它也是你路過一道巷口,見炊煙從轉角處升起,湊近一瞧,路邊原來開了幾張小桌,三兩食客悠悠漫談的所在。 ----梁文道
6、今天的氣氛十分古怪,一方面大家不信任專家,喜歡笑罵他們是“磚家”;另一方面大家又愛批評某些人言談跨界,不是專家卻對人家的專業說三道四。究竟我們是真不相信專業門牆的地基,還是打從心底尊重專家的界限呢? ----梁文道
7、我們今天只要有錢,就可以放任想象隨便拍一部關於地球末日世界毀滅的電影;但是我們卻很難想象資本主義的消失,很難想象除了現在這種經濟模式與生活方式之外,究竟還有什麼其他選項。於是華爾街、金融城與中環成了一種比地球還要長壽還要像命運一般不可阻擋不可抗拒的存在。 ----梁文道
8、然而,當他跟上時代的浪潮,甚至引領潮流,要為美食正名,要替美食定錨之後,他便發現連自己都被定住了。因應市場需要,因應讀者期待,他的寫作不再自由。他的寫作既參與了這個時代的創造,也被困在了這個時代裡面。他最後的出路就是出走,離開他手創的事業,離開他心愛的巴黎。 ----梁文道
9、十幾年前,當我還在努力地寫劇評的時候,常聽同行讚歎紐約是個多麼尊重劇評的地方,又豔羨紐約的劇評有多大的權力多高的地位。誠然,一出音樂劇或是一臺話劇的生死往往就決定在劇評人的筆下。原本有機會演足一年的戲,只要《紐約時報》在它上演第三晚之後的早上把它說得一文不值,它大概就過不了第一個月了。香港的情況當然很不同,一套話劇可能在我的評論仍未見報的時候,就草草收場了。所以與其羨慕紐約劇評鐵筆直斷的威力,不如想想大家的底子差了多遠,人家又為什麼願意信任評論。 ----梁文道
10、自從啟蒙時代以來,撐起現代世界觀的自由主義就告訴我們,人生藍圖操之在我,有沒有意義、有什麼意義全憑你自己決定。到了資本主義爛熟的階段,人生變得更自由,意思就是更多的選擇,而且總是和消費相關的選擇。生命成了一趟購物之旅,而世界則是一個超級市場。我們不只消費雜貨,甚至還消費愛情,因為我們用來計算理想物件的思維方式和計算一把牙刷優劣的辦法是一樣的。 ----梁文道
11、就說江蘇一帶,上海城隍廟、南京夫子廟、蘇州玄妙觀,這些地名幾乎等同某種小吃的流派了,過去要找地道好小吃,非去這些廟前的空間不可。我還說得蘇州玄妙觀前面的“觀前路”,什麼五香排骨、醬螺螄、鴨血湯、玫瑰糕、梅花糕、酒釀餅……這一路吃下來,你就知道什麼叫做蘇州的“香甜軟糯”了。可惜時代變了,那一帶的地價太高,小吃做不住,反而開了麥當勞。 ----梁文道
12、零食有兩種,一種是曬曬太陽的時候,消遣永日。得用手細緻地東剝西弄,不怕費一點工夫才嘗那一口短暫的滋味。這種零食必須有格調有味道,例如菱角,例如現烤烏魚子,因為它可能是一整個下午唯一不讓人發呆的`提神丹。
另一種零嘴正好相反,要甘於當配角,口味單調,同時又能引人上癮,無意識地一口接著一口地吞。例如看球時吃的錫紙包裝薯片,或者電影院必備的爆米花,它們實在是很平凡的東西,沒有變化只有重複,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就是註定要停不了地一直吃下去,直到整包澱粉消耗殆盡,猶如我們不得不過但又乏味庸碌的人生。四年一度的世界盃和偶爾一場的好電影,就是這可憐生命的小小高潮了。在這樣的高潮時刻,平凡的零食恰好對比出高潮的難能可貴,同時又提醒了我們那個乏味生活的存在。 ----梁文道
13、我看電視飲食節目,教人做飯也好,介紹餐館也好,注意力多在個別的菜式身上,很少有人強調一道菜與另一道菜之間的關係。好比音樂製作,寫一首好歌只是基本合格,能把幾首歌的順序安排得引人入勝才叫做上乘。 ----梁文道
14、世界上所有文化的飲食傳統本來就是不斷遷徙、變化和適應的。就如中東的串燒到了中國變成羊肉串,隨著伊斯蘭教到了馬來西亞就是沙嗲,同一類做法到了不同的地方就該用當地的食材。日本又何曾有過土生土長的咖哩,硬要吃正宗“日式咖哩”豈不是件怪事?外來的風味本地化不一定是件壞事。硬要在廣州吃頓正宗法國菜,還不如去源自廣州的豉油西餐“太平館”。那的“瑞士雞翅”和煙鯧魚真是想起都流口水。 ----梁文道
15、菜譜往往沒有機密可言,誰都能學誰都能賣。儘管有些獨門配方是店主或大廚保有一生的秘學,非我族人一概不傳;可是大家依然相信好廚師靠的不只是鎖在保險箱裡的神奇配方,更是臨灶的經驗與存乎一心的直覺“手勢”。因此有自信的廚師向來不怕徒弟滿師之後起飛腳,四處掛著老師的名號賣藝,說不定他還會因為自己的作品遍地開花而感到自豪呢。 ----梁文道